第 5 章
宋知瑜仿佛听到自己乱蹦的心,直直掉进一汪寒潭,下一秒冷汗就要袭遍全身。
门口一阵吵嚷,呼啦啦进来一帮人。
崔姨妈嘴上喊得最响,脚下功夫却不急。甚至牢牢拽住慌了神的宋夫人,生怕她早进来几步能乱了计划似的。
“光天化日的,又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妹妹你也太多心了些!”
一堆人涌到院中细瞧,当即傻了眼。
确实不是孤男寡女,这三男一女共处一室呢!真要论起来,七皇子跟宋知瑜还离得近些。
崔姨妈懵住,若不是旁人提醒连礼都忘了。
崔福无视崔姨妈使的眼色,耷拉着脑袋一句不敢言语。
他算是看明白了:庭中这仨人,要么尊贵无匹,要么疯批一个。哪个也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
“七皇子怎么屈驾来了内宅?今日恰逢表小姐拜访,私见外男倒是失礼了。”
崔姨妈见计划不成,心中无名火起。竟不管不顾阴阳起来。
祁颂哪里是个好相与的?眼眸微眯,竟生出几分笑意。
段景琛心底一沉,他知道这厮这副表情,才是炸毛的前兆。当即沉声驳了回去:“崔福的院落也成内宅了?我们拜访不找崔大公子,难不成给夫人下帖?”
两句话把崔姨妈噎住。她扣帽子心切,断然忘记了这可是崔福的院落。
段景琛把崔姨妈的质问挡回去一半,剩下一半,事关宋知瑜。他瞄了瞄祁颂的神色,不敢贸然开口。
祁颂此刻仍与宋知瑜保持着半步距离,众人的目光也都聚焦二人身上,只有疑惑,不敢生出半分揣测。
宋知瑜尽力保持平稳呼吸,看向祁颂。此人亦正亦邪,非敌非友。他口下有丝毫的偏颇,就足以把自己推进舆论的漩涡难以上岸。
祁颂垂下眼角,好看的桃花眼翘起一抹妖娆的弧线。眼角思绪缠绕,玩世不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底色。
“宋姑娘随着引路的丫头前脚刚进前厅,赶巧我们后脚就进了院。崔公子好客,便一同叙话片刻。”
在场人闻言面面相觑,唯独宋夫人长吁口气可算放下心来。
宋知瑜提着一口气不敢轻易放下。
如此轻轻遮过自然是最好,也必得由他这样位高权重之人说出来才有用。
可是,他为什么帮自己呢?
这可是,平白无故就要作践人为乐的七皇子啊!一年发一次善心,让自己赶上了?
众人眼见没瓜可吃,渐渐散了。
祁颂和段景琛今日是特地来寻崔福的晦气。经这一闹,两人也没心思逗留。
刚出了崔府,段小侯爷一脸八卦挡在祁颂面前:“你不对劲!”
堂堂七皇子,向来是懒得做这种路过菩萨的——他又不稀罕攒谁的人情,何况还是个庶女?
祁颂悠然摩挲着扳指,眯起眼眸看了看接近正午的太阳:“今日不喝个尽兴,往后再约可就难了。”
一刻钟后,醉宵楼顶层临水的包厢里传来觥筹交错声。
“你方才说,好日子就此到头了。什么意思?”
“早上刚从清和殿得来的消息,伴读已定。”
选定了伴读的皇子,便要起早贪黑赴上书房习课。十日一小测,月底一大考。一年中除元旦、端阳、中秋、万寿和自寿五天假期,非圣命不得休息。
大祁皇室历来注重教育,这是自圣祖朝便定下的规矩。陛下就是再宠祁颂,也不会由着他再像从前那般放诞。
段景琛玩心乍起,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让我猜猜,咱们陛下为你属意的才子到底是谁呢?”段景琛故作高深在脑海中把人选扒拉个遍,猛地惊叫出声,“你不会就因为这个才帮宋家那庶女的吧!”
与嫡子结下同窗之谊,又对庶女有搭救之恩。七皇子这是终于有意朝政了?
段景琛兴奋的笑容被祁颂一记白眼晾在原地。
“六部尚书谁真的把我放眼里过?宋修远,眼巴巴排队等着攀祁钰的高枝呢!”
段景琛丹凤眼中亮起的希望瞬间湮灭。
也对,世家高官无不要下长注。比起祁颂所得的圣宠,还是三皇子的才干名声更有保障。
人人看不上七皇子,人人都怕七皇子。这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又何必去帮宋知瑜?横竖宋修远那老家伙也不会念情分。
祁颂蹙起眉头,像是看穿眼前人心中所想,眼中溢出几分疑惑与不耐烦。
“你怎么老绕不开那宋家丫头?”
一句话把段景琛问懵了。
“那还不是你……”
“我们到时院门落锁,无人值守。明显是引她入局,意图诬陷。你可看出来?”
段景琛咂摸下嘴,难得一脸严肃道:“不错。”
“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