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年华

指着其中一束温和地问道：“摊主，请问这朵冬菊怎么卖的呀？”

男孩似乎没料到真的会有人买他的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手忙脚乱地抱起一瓶明黄色的多瓣菊花。“你说这个吗？十五个铜魂币，花和花瓶都可以给你。“

菊花品相不错，虽不是什么顶好的品种，胜在花瓣舒展、花枝蔓柔，亭亭玉立地盛开着，一眼就能看出是被灌注了满心的喜爱培育出的。

云倾月一看到它就想起自己的某位友人，越端详越喜欢，爽快地拿出荷包：“我买了吧。”

男孩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又给云倾月翻找出特制的肥料作为赠品。这本是桩两全其美的交易，尤其对于云倾月而言，她原对赏花并不感兴趣，盖因一位好友爱好摆弄这些花花草草，权当是为他准备个小礼物。

就在这时，一道轻飘飘的男人嗓音突兀地从旁边传来。

“十个金魂币，我要了。”

男孩一愣，茫然地停下手中动作。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金魂币”？

云倾月挑起一边眉，心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清清嗓子，掩起笑意，不紧不慢道：“那我出二十个金魂币。”

男人续道：“五十。”

云倾月：“六十。”

男人：“一百。”

云倾月：“两百。”

男人：“……”

男孩被突如其来的幼稚竞拍吓得惘然呆住了。

云倾月则提起裙摆，仪态优雅地站起身，隔着一层素白面纱弯眸朝男人款款一笑。

“难得见菊斗罗冕下如此好兴致呢。”

男子眨眨眼，知自己被认出，不再遮掩，抬手卷着自己橙黄色的高马尾，黄白相间的羽衣犹如一朵娇艳盛开的菊花。“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说话的时候。”云倾月无奈地压低声音，“月关，你以为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起码用魂力伪装一下自己啊。”

他们之间的谈话被云倾月刻意用魂力压缩在小小的一隅。否则若是让百姓听见了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武魂殿座上长老之一菊斗罗月关，庙会也甭想继续举行了。

“你怎么跟鬼魅似的老是管我。”月关撇撇嘴，“你俩就欺负我脾气好。”

云倾月：“……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不过月关一提起鬼魅，云倾月也想起来了。这两人跟黑白无常似的，向来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出现的只有月关一个?

月关对此做出的回答是：“他你还不知道吗？让他来个人多的地方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我好说歹说劝了他半天最后他嫌烦直接溜没影了。”

“好吧。”云倾月耸了耸肩，确实是鬼魅的作风。“反正我一会儿也要过去武魂殿，到时候跟他打招呼也不迟。”

“又是那个劳什子座谈会?”

月关翻了个白眼。“反正也是你们和教皇陛下虚与委蛇浪费时间，还不如不开呢。”

云倾月闻言瞪他：“慎言！”又压着嗓子道：“我看就是鬼魅平时太惯着你了，什么话都敢说。要是叫其他人听到你这长老还干不干了！”

“阿云你又凶我——”

云倾月还惦记着她看中的冬菊，无情地推开凑上来耍赖的月关，从储物魂导器内取出一个其貌不扬的钱袋子，递给男孩时又恢复了温柔的神色。“两百枚金魂币，一定要拿好了，别让旁人看见。下次我还来你这买花。”

男孩慌乱地张开嘴，可还没等他说话，两位封号斗罗就带着花一同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他低下头，不敢置信地打开钱袋子露出一条缝。

里面赫然是一堆金灿灿的金魂币。

………

今年座谈会同往年并无二致，除却隐退的昊天宗，其他六大宗门未曾缺席。

教皇还是那副高贵典雅的模样，雍容美丽，位居高位，言行举止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武魂殿不缺封号斗罗，而此时侍立于王座左右寸步不离的是月关与鬼魅，明眼人都能看出如今教皇最为依仗的人是谁。

座谈会开始，和云倾月预想中一样，武魂殿与各大宗门的关系早已不如前些年融洽，不说各怀鬼胎，也断然不可能坦诚相待。周旋的活轮不到她干，云倾月乐得清闲，她出席不过象征性地昭示几十载过去蓝电霸王宗依然强盛罢了。

毕竟单凭她一个冥寰斗罗，便足以阻挡武魂殿的千军万马。

上半场谈完了公事，下半场便开始推杯换盏。教皇一声令下，身段窈窕的各色佳人端了山珍海味上来，低眉顺眼地为在场贵客们布置好佳肴，双重意味上的任君享用。

云倾月妩媚凤眸挑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面色慵懒地一手支颐，勾勾手指，示意那模样极其清秀俊雅的小生过来。他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被扔到卧虎藏龙的武魂殿，想必是为生计迫不得已委身于这风月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