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无意
“问荆?”季陵游方一离开,元索就出声说。
姜嗣音来了精神:“你对她感兴趣?”
“我去京都,并非只为杀你,也是为送药。”
言至此处,元索面色凝重。
姜嗣音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他下山前,师傅问荆曾说过,元索在京城还有个体弱多病的师兄。
虽然问荆说:“你这师兄急缺这味药吊着,否则命不久矣。”
可她却并未想起来告诉元索,他要去寻的师兄叫什么名字。
以元索对师傅的了解,这种时候就是师傅故意夸大说词,实际一点也不紧急的情况。
所以到了京城后,因为正赶上宫中选侍的时间,元索便将送药的事先耽搁下来了。
本以为寻找师兄的事是大海捞针,如今听季陵游说起风时逸的师傅也是问荆,他总算是确定了目标。
姜嗣音听罢,抚额道:“你师傅……当真是不靠谱啊——”
……
元索回去后,姜嗣音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按季陵游所说,丞相季还瑶正在为原主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姜行乐回宫造势。所以一路追杀她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季还瑶指使。
想到此处,姜嗣音很难不冒火。
她想安安稳稳躺平碍着谁了?
季还瑶要是学着历史上曹丕篡汉那样,光明正大逼她退位让贤,再让她做个山阳公,说不定她还就顺从了。
如今季还瑶居然想用阴谋诡计弄死她,她要是还退让,那这些时日的委屈,岂不白受了?
其次,季陵游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句话:“舅舅的毒”。
她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口中的“毒”是什么,但依照季陵游所说来看,这“毒”发时,他不得不杀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省心的东西。
舅舅,舅舅。
能有机会给原主下毒的人不多,姜嗣音将这两个字琢磨了半天,陡然想起一个人。
如今的太后季氏,原主名义上的父亲,不正是季陵游的舅舅吗?
他可不只是季陵游的舅舅,更是姜行乐的生父,也是丞相季还瑶的亲弟弟。
姜嗣音在宫里没见过这位季太后,只因他以身体不适需清修静养的名义,一直躲在宫外的道观里不肯见她。
季太后是靖江王姜行乐的生父,原主又长期养在他宫里,给她下毒,倒说得通了……
想到此处,姜嗣音心中冷笑,一个丞相,一个太后,都想她死,她还真得斟酌斟酌,该怎么办他们了。
如今她回不去宫里,也不能回去,宫中形势未定,只能先静等时机。
按说清王风璐平日与丞相不和,如今应当是在与季还瑶对抗。而且让原主下台,对于风璐其实并没有好处。
稳妥起见,她还是得想办法先联络到清王,看看风璐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这也给姜嗣音留下了在东州查探的时间,毕竟她曾答应过元索,不想对他食言。
第二日一早,姜嗣音便告诉元索自己的盘算。
如今她身在东州,可信之人只有元索,也不打算瞒着他什么。
元索听完她的话,罕见地露出了笑容:“联络清王的事交给我,正好我也要回去见风时逸。”
“你?”
姜嗣音原本打算与元索在东州一起调查,再想其他法子探查清王消息。
他这样应对,她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何况他走之后,她的安保问题该怎么解决?
李从懿又不会一直在这待着,短时间内,她的武功也不会突飞猛进,要是早在元索回来之前她就被杀了,那还说什么查真相,说什么报复季还瑶?
见姜嗣音似有疑虑,元索出声道:“我问过李从懿,她这一个月内都会在东州境内,你不必担心。”
“你……”姜嗣音正想问他,你相信李从懿?
元索仿佛知道她想问什么,解释说:“她的刀,不像杀人的‘刀’。她的武功不低,若想杀你,也不必潜伏一路。”
因为之前的伤势还没大好,加上李从懿几日来早出晚归,姜嗣音便总和柳逢花结伴去听说书。
东州郡曾是元氏的地盘,如今也没有什么季氏的势力,在这儿待着,倒也算安全。
茶馆中,说书人正说道:“别离后贵胄再重逢,喜堂上江余见寸香。”
先帝姜有思化名的江余,再次见到大姐鹿野时,是在元二女郎元寸香的婚宴上。
而她,是来劫亲的。
初见元寸香的未婚夫俞氏时,是个冬天,新津郡内,江余一眼便看中了人群中派发冬衣的青衣公子。
她随手抓了个看客,几番打听下,才知那青衣公子是俞家的大公子。
看客说,俞大公子长得又美,心肠又好,不仅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