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无意
里给难民派发冬衣,荒年也常常与家里开仓赈灾。
可那看客又告诉她,俞氏早许给了东州郡的元家二女郎元寸香为夫,任谁肝肠寸断,也惹不起元氏,劝她死了这条心。
江余自然知道东州元氏,从小在宫里听得多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她只知元氏的家主和大女郎,从未见过那二女郎元寸香。
她心中愤懑,想到自己亦是天家贵女,如何比不得元寸香?
遂传书给俞氏,诉明情理,希望能得一见。
她发了许多封书信,贿赂了许多元家仆僮,可最终这书信却都似石沉大海。
等了许久,江余自然坐不住了,一天夜里,她引开了元家的护卫,又凭借武功翻入俞氏房中。
俞氏还是青衣打扮,只是没戴帷帽——
江余看见他,登时呆了。
她不知道记得自己是如何与俞氏搭话,只记得他桌上堆着许多书信。
那些书信,显然都是她曾托人带给他的,一封也没有丢。
他顺手拿起一封信翻了翻,笑道:“我已有婚约在身,多谢女郎厚爱。”
声音淡淡,如落雪凋梅,轻柔而清冷。
江余格外珍惜与他说话的机会,她说:“你若喜欢功名,可待我五年……不,三年,三年之后,我自有一番功业,你不要嫁给元寸香!”
俞氏听这话,又笑了:“女郎,我并非为……元家女郎,只是你我才初见面,便如此行事,不觉得唐突吗?”
“可……”
江余还要纠缠,俞氏却下了逐客令:“我将为人夫,女郎深夜前来造访,恐招闲话。还请女郎另视他人罢。”
听了他这话,江余失魂落魄,于是发愤去战场厮杀。
江余再见俞氏时,是女帝召她回去的时候,回京路上要经过东州,她就在这里折下了。
东州郡满城喜色,都传是元寸香大婚。
那时元寸香正与俞大公子拜堂。骤然听外面仆僮来报,说有个红衣女郎闯了进来。
还未等仆僮说完,那女郎便出声道:“不必报了!我就在这里!”
元寸香起先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继而回头一看,又惊又喜:“江余,你怎么来了?”
江余也愣了,她忽得记起上次一别,临行之前,鹿野说家里催得紧,回去后,便快要成亲了。
她那时打趣道:“若如此,我一定要吃上大姐成亲的喜酒。”
鹿野却说:“男子温柔小意,循规蹈矩,实在没有半点趣味。”
显然对将要成婚的夫君并不满意。
可如今鹿野要娶的,却是自己所爱之人。
江余很快想通其中关窍,当即丢下剑道:“大姐真不仗义,大喜之日却不肯请我,是怕我吃穷了你么?”
元寸香见她,便笑着道:“好了好了,也只有你,才能在这事上与我纠缠。今日你要吃个痛快,我自然不会拦着你。”
江余问:“二姐可知道你今日成婚?”
元寸香摇摇头:“我不曾对含章说过。”
“我怕误了时候,便先赶了来,礼品还在路上,稍后自会有人将礼品送到府上。”江余解释说,“至于大姐瞒着我们身份这事嘛,我先记下了。”
那许久未说话的新郎君道:“既是义妹,不妨留下吃酒。”
江余听见他的声音,心中一揪,声音干涩:“不……不了,小妹有要事在身,此行不便逗留,只是启程前,最后来见大姐一面。”
她仓惶出了元府,对身后元寸香的挽留声恍若未闻。
“后来嘛,各位看官也都知道了。这三人因起兵诛贼,得罪了女帝,这才有了她三人西北战场虽胜,却无功无禄的事。三侠互相通了身份,却并未因此而生分。”
有人又问:“不对啊,要是不生分,为何先帝明知元家冤枉,继位之后却不肯为元家翻案?”
说书人道:“其实先皇太女死后,女帝本在剩下几位皇女中犹豫不决,虞城王、安城王都是当时朝臣拥护的对象,可后来因先帝亲自查办了元家谋反一事,才被女帝立为太女。”
“什么!?”有人说,“这事竟是先帝亲自查办的?可元寸香明明是为了救她!”
那说书人也微微叹息:“有传闻说,虽然元氏满门被灭,元寸香的夫君俞氏并未死去,而是被先帝纳入了后院。”
全场屏气凝神。
说书人声音又小了些:“据说,先帝纳俞氏时,俞氏已有了两个月身孕。更有人猜测说,当今的陛下,就是俞氏所生。”
“呸!”
有人听到此处,当即怒上心头,破口大骂:“逼死义姐!抢占姐夫!这样的糊涂皇帝!活该!要是当今陛下真是元寸香的种,也是该她姜有思报应,江山轮到元家坐了!”
“嘘——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