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现诺言
反倒容易让人产生些联想,影响朝局。他一向是个精明的,见了付泠鸢旁的都不多问,只求了她一件事,“母妃病了许久,御医院的人顾忌着不敢用药,臣弟想求皇姐,许外面的大夫入宫诊治。”
他母妃的病来得蹊跷,御医院的人又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来二去,他便明白这是谁的意思了,今日前来不过也就是探一探口风。
“方才本殿已着院正去瞧了,大约他是有些法子的。”付泠鸢面带倦容,舟车劳顿让她身心疲惫,却又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安抚付屿淙,皇帝那边的心意未定,她不好逼得太紧,不过却依旧道,“先前应过你的事依旧作数,这些日子父皇无暇顾及摘星阁,秦昭媛又方失了孩子,你若得便,不妨住在摘星阁,也算是对她的宽慰。”
他眼瞧着是松了口气的,面上也好看了不少,付泠鸢只觉得他实在有些意思,若不是知晓秦昭媛的小产就是他所谓,她几乎就要信了眼前这位是个孝心甚重的。
原本摘星阁的膳食就是动过手脚的,林昭仪吩咐御医院每日将药下在摘星阁的药膳之中,原本这个孩子就会悄无声息地流掉,可偏付屿淙从中插了一手,加大了药量不说,还特意将衡阳之事告知秦昭媛,引得她忧思焦惧难眠多梦,继而又因动了胎气而小产。
亲儿子给亲娘下药,害死自己的亲弟妹,林昭仪知晓此事后,当成个了不起的奇闻,接连写了两封密信,隔着那轻飘飘的纸笺,她都能想到林昭仪写信时能有多高兴。
“是,臣弟谢皇姐的关怀,只是臣弟早已立府,实在不便留住内宫。”出宫立府的皇子不可留宿内宫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却并未写明在宫规之中,他倒是知礼得很,一点儿错处都不肯留。
付泠鸢掐着下巴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衡阳王犯了谋逆大罪,秦家不免也要受到牵连,那也是你外祖家,却不见你问上一问。”她往后靠上贵妃椅,到底还是自己的地方舒服,就连同样的椅子靠起来都要比衡阳的舒服些。
“臣弟找上皇姐的那日起,便没想过秦家与自己能再有什么干系了。”他自嘲地勾着唇角,似乎并不将对他关怀备至的外祖家放在眼里。
同是皇子,他却能拖着病躯在朝中与付屿渊平起平坐,这少不了秦家的运作,他能这般绝情倒是出人意料,像是察觉到她的压抑,付屿淙低声笑道,“臣弟的母妃,衡阳老王妃,甚至那许多秦家的孩子,都不过是秦家拦权做大的棋子罢了,他们若对臣弟有半点关怀之意,皇姐以为,臣弟的病还能拖到今日吗?”
秦家不断通过联姻来押宝,所有人的婚事都是秦家主君操控下的交易,他母妃若不能在宫中存活,若不能生下皇嗣,过不了多久,宫中就会再多上一位秦家的后妃,他若不能长大成人,登入朝堂,摘星阁便会成为彻底的弃子。
“你倒是想得明白。”付泠鸢轻笑一声,他活的比这宫中的许多人都通透,也正是因着这份通透,他会过得比许多人都要好上一些,“你且安心,不论父皇如何做想,摘星阁不会受到牵累。”
“只是有一点,那位祁九姑娘不能在宫中久待,毕竟是叛臣亲眷,长久留在摘星阁亦是不大方便,你亦不便处置,不妨交给本殿。”
付屿淙微微颔首,他对这位远房得压根没见过几次面的表妹没有一点儿感情,自然也对付泠鸢要她有何用不甚在意,“臣弟出宫之时,会将人一并带出去,皇姐令人在宫门前候着就是。”
“去罢,去瞧瞧院正重给秦昭媛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