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第一架
袍也换,丝毫无有片刻前痕迹。
却见有人正坐在她房中窗边处,彦叔垂立在一旁。
她招呼彦叔退下,拿起桌上的拍品递给站在大桌边的季芷荷:“还未给你见面礼,即为恭贺你入了天衍也是为祝凝气功成。”
桌上同时显出了几件物件:“这可不好推辞的,这是天衍习俗。”——这是仓仓话术。
女子似乎卸下防备:“多谢……”
“多谢,仓仓。”
眼见这拍卖也无甚所需,仓仓耗尽精力
“想来是我太不济,你们两看罢,我得……”只字片语不提她才经历一场“大战”。
“仓仓,这可是好机会,你已形似筑基了,不休息不要紧的。”各各生怕偷懒,听她开口说话便是警觉。
仓仓总觉得那人就是这阁中掌柜的,而她只是个伙计。
转而看向段竹白:“师兄,不若我便在此处稍作休息,不碍你事儿吧?”翻身上了榻。
顾自倒在临近窗边小桌的榻上,头顶是正对着段竹白。
“不知为何,各各,我烦得很,此刻本该是躺在我香香的小床上。”
各各丈二摸不着头脑,呵呵笑了两声。
——
也是有不同之处的,她的贪欲消失的很快,并不是看到他时便有。也没有对待美食的心心念念,似乎只要不触碰到他,那欲望便消失殆尽,隐没踪迹。
这不是伪装,他确实感知不到丝毫,真是奇怪,怎会有人的欲望这样来去自如。
段竹白盯着仓仓发旋好像是在发呆,依季芷荷看来就是如此的。
她默默转了方向,看向台下仍旧热闹非凡之地。
来这儿的人她都看不透境界,修真一途是在前途迷茫,即便同住的弟子以及段师叔隐隐言说她灵根惊绝。
可这茫茫人海,浩渺天地,何日才能真正踏出属于她的一方天地。
季芷荷下意识的抚摸手腕佩戴的红绳。
那手艺并不精湛,虽是看起来近新,但蜡绳间已有些松弛。看起来俏似凡间幼儿佩戴的百日红绳,只多加了一个银制虎头。
仓仓自是因着不想见到段竹白,选择头朝向窗侧。
这郁城夜间的风有沁骨的凉意,这一阵一阵的扫过来,仓仓实在难以睡着,又不能设下屏界。
忙碌一天,她是丝毫不想再进行所谓闭目调息,就是要睡觉。
仓仓侧身支起手肘,抬头看着段竹白:“师兄,不若你坐在这头吧。”手拍了拍贴着榻的椅子。
是充满欲望的一眼,段竹白垂眼看着她,月光银辉温柔的降落在他身上,正襟危坐的男子无疑是俊美,不染俗尘的俊美,又因为身形挺拔健硕,看起来也像是深山中的剑客。
他既是飘飘欲飞的仙人,也是独坐亭台无情剑圣。正该如此,就该如此。
仓仓迷迷糊糊,许是被这一样惊艳,又是刚睁开眼的不适。僵住身子直直盯着他。
男子仪态是严苛训练出来的,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段家最高雅最有为的少年。
段竹白意外的好说话坐到了仓仓手指的椅上。
然而便没了声息,迟迟未等到丝毫异动。
段竹白为此放开的元神只感受到,那人头上新长出的细细发丝,微不可见的摩擦着他后背的衣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她的欲望又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男子就这样入定,未看月亮一眼,即便月光温柔,即便溢满面容,可分明早些时候,他转过头看过黄昏。
仓仓实在无法入睡,意识寻到各各处,然外界察觉不出异样。
那风吹动发丝靠近段竹白,各各就要叫一下:“呀!又碰到了。”
她就坐在一旁,昏暗中只看到一抹白跳来跳去记账。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和今日看到的好色之徒其实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仓仓盘腿坐着,两手托着脸,摇头苦恼。
“你可不能醒,这几根发丝比你那五指有用多了。”鸟儿屁股对着她。
“啧……”好像确实如此。
季芷荷不知出神了多久,等回过神来,这阁楼依旧灯火通明,看不到散场之时。
外门弟子是有宵禁的,偶尔会有师姐查房。
季芷荷起身作辞,见两人似乎入定,慢吞吞往门外挪去。
“我送你。”男子声音传来。
放出的神识被时隐时现的欲望惊扰,他并不算得入定,只是调息罢了。
而他察觉不到她的魂息,这人确实入定了。
段竹白只在入魔的修士身上见过这样怪异的景象,一时不明。
仓仓等到两人走远才起身,施了个术法,隔绝外界,这才安稳入睡了。
次日她正蹑手蹑脚踏上台阶……
“祁仓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