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二小姐平日里若是羞辱我便罢了，何必连同自己的嫂嫂一块为难。”

若是放在平日，沈轻白自然不理会。可难以生育却一直是孙氏心中的一道刺，连府上其他人都知避讳。

陆见瑶却并未当回事：“这哪儿算是羞辱，不过是给嫂嫂一些金玉良言。”

孙氏神情难堪，却像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在一旁沉默着。

沈轻白刚进侯府时其实人人都对她不错，只是随着陆冶待她逐渐不同，众人也都有微妙变化。

可孙氏却始终对她如初，甚至于传出陆冶要娶她的消息后都不曾改变，沈轻白也始终将她当作府上还能来往一二的人。

沈轻白道：“二小姐所言之意，是我造成了侯爷的死？”

陆见瑶故作惊叹：“是外界这么传，可不是我说的。”她嗤笑了一声：“只是无风不起浪，许多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

“此事与侯爷性命攸关非同小可。”

沈轻白看着她，眼中却是认真：“若依二小姐所言侯爷是我害死的，还请拿出佐证，让世子和官府定夺，否则这罪名我担当不起。”

陆见瑶见对方忽然如此较真也颇有些不悦：“是外头这么传，我不过是将所听转述罢了。”

“外人不过将侯爷的死当作谈资，侯爷生前待二小姐如亲女儿一般，如今连同外人一起拿些流言蜚语当作插科打诨挖苦人的话柄。”

沈轻白看着陆见瑶：“难免替九泉之下的侯爷寒心。”

“你少拿大伯父压我。”陆见瑶最看不得的便是她一副多无辜受害的模样：“大伯父一直以来平安无事，偏偏同你拜堂成亲当日便去了，此事你难逃其究。”

沈轻白边听边一步步靠近陆见瑶。

那神情虽谈不上可怕，却阴仄仄的。

陆见瑶见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她忍不住后退：“别过来。”

“其实这些乱鬼之力倒的确未必是空穴来风。”

沈轻白轻声道：“所以眼下我离你这么近。接下来几日，二小姐可要当心了。”

她脸上正笑着，可眼中却显露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仄。

沈轻白的长相一直都带着几分明艳，只是平日里她喜素净的妆容，眼神也温柔婉约，甚少有攻击性。

只是现下陆见瑶一看她的眼神，再联想起这几日的传言，也难免脊背发凉。

“你以为我怕你，娘时常带我去寺中祈福，才不怕你。”

“二小姐既不怕又为何离我那么远？”

“我这是嫌你晦气！”

陆见瑶说着说着，脚步却没停，又有些恼羞成怒地看了看孙氏：“嫂嫂还是自求多福吧，若是不怕晦气大可继续同这女子厮混！”

说罢便转身越走越快，走到不远处又转头狠狠瞪了沈轻白一眼。

沈轻白看着她那眼神，忍住笑意，脚步生风一副要跑着追上去的模样，吓得对方连忙回头加快了脚步。

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身影，沈轻白笑了笑，她直到这二小姐虽然平日里骄纵了些，可也不过是大小姐性子，在她眼里更像个孩子。

“沈姑娘早些回去歇着吧，今日我身子不适，也先告辞了。”

沈轻白看着孙氏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愣了愣神：“嗯，夫人注意伤口养护。”

孙氏对她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告辞退下了。

“姑娘。”碧青看了看远去的身影：“我们回去吧。”

“嗯。”

她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发闷，不知是因为方才陆见瑶提到了陆冶的死，还是因为自己现在无法离开侯府又身份尴尬。

“碧青，侯爷的死和我们没关系吧，大人那边…… ”

“姑娘。”

碧青看着沈轻白一副忧虑的神情，轻声安慰道：“侯爷的死是意外。”

沈轻白不知为何又想起过去几个月陆冶对她的好来。

即便是带着其他目的来到府上，可陆冶并不知，对她也是一片真心。

想起那日自己在溪谷受伤，即便此前她从未与陆冶见过面，对方还是待自己关怀备至。

她自然不知对方从那时起便对自己生了别样情感。虽然后来对方对自己的非分之想让她产生厌恶，可对方终究还是给了这些年自己从未得到过的关怀。

“已然过去了数月，我除了能传递陆冶的一些日常往来也无特别之事。”沈轻白眼中掠过怅然：“碧青，是否大人弄错了？”

此地实在不宜多说，碧青将沈轻白送回了银杏堂。

关上了院门，碧青才劝慰道：“不会错。姑娘也莫要太过操劳，那边来信说过，姑娘这边无须过分忧虑，安心留在侯府便是。”

“再者，这侯府也非大人最在意之地。”碧青靠近沈轻白低声道：“絮儿姑娘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