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一行人来到护城河边，河面漂浮的花灯接连一片，焕如花海，岸边放花灯为家人祈福者络绎不绝。

临风拿出从路边买来的莲花花灯，递给自家主子后，便带着红翘走到一旁，将岸边一处空地留给二人。

望着河中一盏盏漂向水中央的莲花灯，夏侯珠心底蔓延着淡淡忧伤，曾几何时，她也曾承欢膝下为家人祈福，如今，只她孤身一人，于这世间如浮萍般漂泊无依，不知归处。

夏侯珠将花灯放入河中，目光凝望着河面出神，两行清泪无声划过洁白如玉的面庞，隐入漆黑的河中，不见踪迹。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问前路，且活当下。”司马攸将夏侯珠轻轻揽入怀中，轻声道。

夏侯珠埋首司马攸胸口，再也难掩真情地低声呜咽。

河岸边上，朔风突然现身，司马攸注意到后，忙将夏侯珠往怀中紧紧带了些，一只手在腰间，另一只手紧紧笼住夏侯珠的身后，压低声音道：“等会儿无论发生何事，只管抱紧我，不要害怕。”

远处的临风也神色严肃地跟了过来，暗卫齐齐现身，将二人围在正中。

话落，箭矢穿刺声在耳边响起，身后四处响起散落百姓的失惊呼喊声，刀剑声渐渐逼近。

护城河畔放灯祈福的百姓见身旁突然冒出不少黑衣刺客，蒙面，手持刀剑，纷纷被吓得四下逃乱，场面慌乱不堪，更有甚者惊慌之下落入河中，大喊着救命，河中尚未来得及漂远的花灯被波及，水面上烧起蜿蜒的火龙。

暗卫们一边保护王爷，一边还需护住无辜百姓，一时处于劣势。

蒙面而来的黑衣刺杀者气势汹汹，势如破竹，有着刽子手般的狠厉，很快逼近司马攸身边，临风和朔风不敢离得太远，始终守护在司马攸近身，手中的刀剑挥舞不停，浅浅抵挡住不断靠近的黑衣杀手。

司马攸冷冷看着，接过临风送来的剑，趁身边黑衣人防守破绽时将手中的剑飞掷而出，正中胸口，黑衣人应声倒落。

眼见杀出一道口子，司马攸冷静自持，当机立断，一手环过夏侯珠突围而出，临风和朔风警惕紧随其后，暗卫在后，抵挡着欲跟上来的刺客。

护城河畔一时乱做一团。

负责今夜巡城的御府令和卫尉听闻护城河边有一群黑衣蒙面人打斗，立马带着人马闻讯赶来，两队人马到来时，黑衣人齐齐消失，不再纠缠。

看着眼前纷乱不堪、百姓慌乱失措的场面，两位大人顿时黑下脸来，连忙下令身后士兵先救助无辜波及的百姓，另外派了人去追赶逃走了的黑衣人，

齐王府中的暗卫在御府令和卫尉到来时便已将跌落河中的无辜百姓捞出，待他们加入时，便悄然而退。

司马攸带夏侯珠从河畔离去后，暗处的影卫现身，朔风带人将刀架在身后尾随而来的尾巴脖子上时，不料那群人竟不惧身死，毅然服毒自杀，让朔风措手不及。

朔风下令让人将黑衣人的尸体处理干净后，悄然潜入一处临河边不易察觉的楼中。

司马攸沉着脸立在屋外，眉头深皱，脸色黑的吓人，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朔风一时不敢上前，下意识寻找临风身影，但不见其在王爷身旁，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如实道：“王爷，属下该死，那群刺客被抓后服毒自尽了。”

司马攸抬头，目光凝视朔风，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将消息传入廷尉府张华耳中，不要让人察觉。”

朔风立刻领命退下。

廷尉府的人赶来时，护城河畔的风波已被平息。

“劳二位大人费心，在下惭愧，来晚多时。”廷尉监自知自己姗姗而来，心中过意不去。

今日仲秋，本是阖家团圆时，他二人本就是今日当值，负责守卫城中安全，而廷尉府虽掌管大晋司法刑讯，处理各郡、州上报的疑难杂狱，他二人见城中并无百姓受伤，派去追赶的黑衣人也没寻到踪迹，问遍在场之人也没寻到真正苦主，便还未报廷尉。

“张大人不必歉疚，细算起来，今夜是我二人失职在先，场面混乱，一时忘了派人告知廷尉府，您还能在此时赶来已是不易。”二人真心道。

“是啊，张大人，您不必自疚，那黑衣人甚是猖狂，竟敢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行刺，当真是将我等视为无物。”卫尉府公车令道。

“不知二人大人可有抓到那行刺的黑衣蒙面人，那受害的苦主何在？”

廷尉张华来时在路上得了消息，一门心思扑在案件上，目光灼灼看向二人，一番短暂寒暄后打断道。

二人闻言嘘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犹豫再三后，才缓缓道：“实不相瞒，我二人带人赶到时，那黑衣人齐齐消失，我二人连忙派人去追，据回来的人说那群黑衣人身手不凡、训练有素，不似一般的习武之人，把我们派去的人甩了。”

张华听闻，又继而转问道：“那可有苦主投案？”

二人再次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