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有人曾对霍钰瑶说过这样一句话:“爱对了才叫爱,爱错了叫青春。”
那时的她不过二十出头,正处于所谓的青春中,懵懂且羞涩的暗恋如同一颗刚熟的青梅,看似饱满实则酸涩,这种又酸又涩的情绪蔓延在许多大学生的心中,而她也不例外。
时间会让人成长,也会淡化那段珍藏心底的暗恋,她想着,人生不能总是回头看,老马尚且不吃回头草,人又为何要纠结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呢?
霍钰瑶是一名医学生,就是那种别人吃饭她读书;别人睡觉她背书;别人聚会她窝在宿舍温书的医学狗。
按照医学生常规的培养模式,她度过了五年本科三年硕士,硕士毕业那年也曾犹豫过要不要继续深造。她回家时看见自己尚不及小康的家境,又瞥见日夜埋在台灯下苦读的弟弟,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工作。
幸运的是,托导师的福,母校给她留给个岗位,从此以后,她成为了s大附属第一医院的一名神经外科医生。
没错,是神经外科,就是那个人们以为医生会拿着电锯开颅的脑外科,血腥又恐怖。
然而内行人都知道,脑外科向来都是男人的天下,鲜少会有女性动物出没,就连值班室的蟑螂可能都是公的。
就这么一个被男性占领的科室居然混进来一个女性?而且霍钰瑶还不是那种高高大大、性格爽朗的北方女孩,她就是个普普通通,说话细声细语,身材矮小的南方女孩。
导师曾在面试时问过她:“你……为什么要选神经外科?你……觉得自己能胜任神外的高强度工作吗?”
那时的霍钰瑶心中怀揣着一股执念,她信誓旦旦地回答道:“我是真正喜欢神外的,虽然以后可能会很累,但因为是自己热爱的专业,所以我不怕。”
因为热爱,所以坚持。
这是她嘴上的回答,可实际上是为了那股执念,在她的执念里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既然选择了,即便会被通宵达旦的手术累到后悔,也只能咬牙坚持。
毕业后,她留在了附属医院做起了小医生,住院医的日常工作就是收病人、值班、上手术,然后继续收病人……如此循环往复。
科里有段时间缺人,三天一个值班累得她天昏地暗,每次下手术后都不知道外边的天是否还亮着。
这样的日子她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
又是一年深秋,又是一个24小时的值班。
在s大附属第一医院神经外科办公室,霍钰瑶一身白衣,留着齐肩的乌黑短发,斜偏的刘海下是一双温柔中带着些许锐利的眼眸,她望着前来办公室找她的家属。
家属问:“霍医生,我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霍钰瑶认得这个家属,他的父亲因为突发脑出血,被120送到医院急诊,那天也是她值班,她收了这个病人。
幸运的是出血量不多,没达到手术指征,霍钰瑶选择了保守治疗。如今住院时间也将近两周,病人恢复的差不多,要出院也不是不可以。
她浅笑道:“你父亲如今病情基本恢复了,剩下的就是康复了,明天给你爸办出院。”
家属听到‘病情恢复’,难掩欣喜,能在脑溢血中存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躬着身子朝霍钰瑶道谢。
“霍医生真是神医啊!不用开刀就将我爸的病治好了,改天我给你送面锦旗。”
霍钰瑶挥手道:“你的谢意我心领了,锦旗就不必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两人交谈间,她白大褂口袋里的值班手机响起,是那种老式的老人机发出的铃声,她掏出手机一看,是急诊科来病人了。
她来不及同家属多说两句,就拔腿飞奔急诊科。
值班时收到急诊科的电话几乎是常态,不论医生那个时候在做什么,都必须十分钟内赶到,老人机的铃声不知不觉间就成了他们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来到急诊抢救室的时候,她看见救护车上的急救人员正在搬运病人。
那是一位中年女性,病人在担架上翻来覆去,躁动不安,嘴上不停地喊着头疼,若不是家属和医护人员在一旁看着,她怕是要从担架上掉下来。
霍钰瑶临时接到急诊科电话,还没搞清楚要会诊的是哪位病人,刚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心里边揣测着,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她快步走向抢救室,问急诊科当班的医生:“要会诊的病人是那位阿姨吗?有没有做ct?”
急诊科医生点了点头,“是,这病人是从下级医院转过来的,ct片应该在家属手里。”
霍钰瑶暗骂一句急诊医生不靠谱,病人还在路上就急匆匆地叫她来会诊,来了以后连个ct都没复查。
骂归骂,病人总归是要看的。
待急救人员将病人过完床后,霍钰瑶才走到病床边,拍了拍病人的肩,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来,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