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仰神明的意义是什么？

苏珊合上《神殿学校入学指南》，她记得答案。

正义和真理。

她依稀记得几年前在教堂里神父的布道。

“神明创造了我们的世界，我们的规则，我们的存在。

规则是评判的标准。

一个成熟的灵魂会追求真理与正义以及美好的品质。

于是灵魂最终能够得到安息与自由。

违背规则就要接受惩罚。”

早上刚刚在和野狗的搏斗中救出小兔子的小苏姗坐得笔直。

杰西卡微微仰起头，让自己姣好的容颜暴露在阳光下。

布鲁斯夫人坐姿僵硬，交叉的双手微微颤抖。

苏珊记得晚上男人的怒吼和女人压抑的哭声。

她得保护她的妈妈，爸爸是邪恶的。

还是布鲁斯夫人，她撕掉了苏珊的成绩单和学费的收据。

苏珊知道那并不好看，但是她已经很努力地学了，她比不上妹妹，她一直知道。

“杰西卡的学费不够，你年纪到了，过两天就去农场。”

“你妹妹需要新的衣服。”

她在农场里，污水把布满补丁的衣服弄脏。

杰西卡和农场主的儿子坐着马车经过。

杰西卡用廉价而花哨的扇子掩住脸，笑声清脆。

“啊，那个丑八怪啊，这种工作最适合她了，还好给她找了工作，不然就她那个脑子，还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呢。”

“也没有特别善良吧，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呢。”

苏珊讨厌放弃上学的机会，讨厌打工一天把钱全部给杰西卡买一些无用的饰品，讨厌杰西卡欺骗那些有钱人。

苏珊不喜欢她的妹妹。

但是妈妈喜欢钱和地位，杰西卡喜欢做众人的焦点。

妈妈溺爱着杰西卡，这个优秀的，能给她带来一切的女儿。

迟钝的苏珊，不漂亮的苏珊，嘴笨的苏珊，力气大得不像一个女孩的苏珊。

妈妈不太喜欢。

再以前，她只要少吃一点，像个女孩子一样，就可以得到妈妈的“喜欢”。

后来，她吃的少一点就是应该的，她一个没有什么贡献的人怎么配吃很多呢？

他们有足够的钱搬到大房子的时候，杰西卡想留在原来的小房子，她可以给妈妈寄钱。

她听到邻居窃窃私语，于是她还是被带走了，小房子被卖掉了。

所有人都知道，新来的布鲁斯一家有一个玫瑰一样的女儿，还有一个智力有缺陷的女儿。

苏珊很少出门，很少有人知道布鲁斯家的大女儿长什么样。

布鲁斯夫人吃完饭就离开了，神殿学校还没有放学。

苏珊换上一套男装，她的酒鬼父亲穿剩下的。

复杂的绳子被她拉断，她只好打了一个最简单的结，又在过松的裤腰系上皮带。

今天她要把书还给安东尼。

安东尼告诉她可以直接敲门，仆人会把她领进去。

苏珊怀里抱着书，急匆匆地走着。

一天都没有遇到安东尼的杰西卡每一步都充满怨气。

飞速行走的苏珊和杰西卡擦肩而过。

“我需要一套新衣服，最新的那种款式。”

烧水花了一点时间，希望不要晚了。

安东尼刚要进门就看到一个飞奔过来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她的着装都很奇怪，不过母亲既然要他拜访布鲁斯家，他也尽量和那家人和谐相处。

善良的安东尼还为布鲁斯家的大小姐提供了求学之路。

苏珊把书递给他，声音没有丝毫剧烈运动后的颤抖：“谢谢您。”

“不用这么客气。”安东尼想了想，“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麻烦了。”苏珊后退了一步。

克里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两个人互动，突然出现在安东尼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警惕心不足，晚上加练。”

安东尼得体的笑容僵住了，谁在自己家门口充满警惕啊？

克里斯大剌剌地从他身边走过。

忘了，他在家里也应该提高警惕的。

克里斯走到苏珊面前停下，转头问安东尼：“这你同学？晚上要一起练吗？”

安东尼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期待地看着她：“布鲁斯小姐，你愿意吗？”

希望克里斯和简指导苏珊的时候忘记自己。

“啊？我？”苏珊指指自己，“算了吧。”

“别客气嘛，到时候都是同学。如果你怕家里人不放心，我让人去说一声。”

安东尼越发坚定了要拉苏珊一起下水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