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儿子还是要女儿
“妈,你找我有事么?”施成尧挂了电话,便转身跟玉儿阿姨说道。
“妈妈看你午饭也没怎么好好吃,给你端点水果过来,没打扰到你吧。”玉儿把果盘放到施成尧的书桌上。
“怎么会呢?我的亲爱的,你看起来怎么不太开心。”施成尧在没人的时候,尤其是妈妈不开心的时候,总会亲切称呼妈妈为“亲爱的”。
“看来亲爱的最近太累了,肩膀怎么这么硬邦邦的,用我的魔法好好给你治疗下。”施成尧一边逗着妈妈,一边给妈妈按摩着。
“尧尧,你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在你小的时候都过世了,每年过年都只有咱们一家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冷清了。要是……”玉儿说着说着,又戛然而止,拍了拍施成尧的手,“妈妈有你就足够了。”
“妈,你想她么?”施成尧放缓了自己按摩的速度和力道。
关于“她”的存在,施成尧很少主动提及,所以很小心翼翼,生怕让玉儿回忆起了伤心事。
“肯定想啊,当时没来得及看她一眼就被你爷爷给送走了。怪只怪我当年跟你爸赌气,才铸成如此大错。我不是没坚持过把她留下,只是如果把她留下,就会失去你。是妈妈对不起她。”玉儿边说着,便对着冰冷的墙面愣出了神,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当年,军工厂的效益不好,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施成尧的父亲施林只好到市里面工作,养活一家老小。刚走出山沟的施林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经济发展变化又如此之快,便下定决心在市里扎根。
他刚开始做些简单的汽修工作,后来和别人合伙卖开了汽车零配件,跟随着经济时代的洪流,凭借自己独到的眼光和经济头脑,施林又一步步拿下了品牌的独家代理,开了自己的公司。现在,他还有些投资项目,不过关于这些这对母子俩就不清楚了。
当年,还在做汽修工作的施林认识了市里常来修车的开夜总会的富婆,富婆一眼就看中年轻硬朗又满怀希望的施林,两人一拍即合便在一起了。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结婚没两年的玉儿自然是无法接受的。施成尧出生快一年了,施林只匆匆回来看过孩子两次。施林的打扮也越来越精神,有一次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儿还未散去就去抱了孩子。玉儿就算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是看都不看玉儿一眼只简单说道是女老板身上的味道,市里人都喷香水,还不忘数落玉儿一番。
玉儿抱着孩子闻着这味道,让她心中越来越不安。有一天,她实在按捺不住了,就把施成尧放回了娘家,半夜去求厂长开车把她送到市里施林工作的汽修厂。
年轻时的玉儿,刚毅果敢、又冲动不计后果。当她看到自己老公从一个比自己大20岁的女人车里下来的时候,已经气的浑身发抖。她从厂长车里冲下去不管不顾,直接给施林拳打脚踢了一番,叫他再也不要回家,再回来就是办离婚手续。便头也不回的坐上厂长的车回了婆家又闹了一番才肯罢休。任凭厂长怎么劝也不肯松口离婚这件事。
等玉儿去接施成尧的时候,已是晚上。她孤身一人一路上摇摇晃晃到了娘家,看见施成尧的那一刻便嚎啕大哭起来。她紧紧抱着孩子,跪在地上,问自己的父亲自己要离婚回娘家,娘家肯不肯容下她。
玉儿的父亲一口拒绝了,“你不能离婚。咱们山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谁不认识谁啊。你觉得你带着孩子还能嫁得出去么?嫁给谁?你们这一帮孩子都是一起长大的。谁还敢娶你?我们这一辈人都当了一辈子同事了,你让我的脸往哪搁?”玉儿的父亲一边硬气的教训着玉儿,一边好言相劝,“再说你俩认识多少年了,从同学走到夫妻,他犯一次错就这么不值得原谅么?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你也带着孩子去市里别管找份什么工作,以后好好看着他,过日子不就行了。”
年轻气盛,起码在整个山头样样都拔尖儿的的玉儿即使是看到不帮衬自己的娘家,护着自家孩子的婆家,也自然是不肯妥协的。
她决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晚就找了一个男的跟她睡了。没想到,就这一次就让她意外怀孕了。
玉儿到现在也没透露过那个男人是谁。即使玉儿父亲拿着皮带一鞭一鞭抽着她,她也从未松口。
施家人更是不敢声张此事。在这个山沟里至少两代人迁徙至此建立了兵工厂,谁家对谁家的事恰恰手指都算得一清二楚。施林也不想把这件丑事声张,边对知晓此事的人说孩子是自己的。但是因为那是一个计划生育的年代,事业单位更是严格。两家人商量之下,由施家人偷偷把玉儿送到山东老家农村,等到孩子一落地便由施成尧爷爷把孩子抱走了,说是送给儿媳妇一直不怀孕的战友家。
玉儿看着自己刚被产婆剪完脐带便被产婆立刻抱走正哇哇啼哭的孩子,被产婆随便从沙发上抓了一块缝缝补补的破棉布包了起来交到在门口守着的施成尧爷爷手上,便立马从床上摔了下来,全然不顾寒风从门隙中蹿进自己的身体里,连滚带爬的倒在施成尧爷爷脚边。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施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