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儿子还是要女儿

爷爷的裤脚，双眼充满了血丝和泪水，早已发白的嘴唇抖动着，颤颤巍巍地问到“是男孩还是女孩。”

施成尧爷爷看了眼说，“闺女。”便挣脱了玉儿的手，上了门口早就停好的车。玉儿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站起来就奔向门口，想看女儿一眼。她再也没有力气去追那辆车，直接摔在了门口，在她还有存留意识的最后一刻，记住了车的车牌号。

等玉儿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娘家了。

“0223”这是玉儿醒来的第一句话。

再后来，玉儿通过各种方式在全国各地的报纸登报找寻这个“0223”的车主，可是没有丝毫音讯。

施家怎么可能不知道玉儿所做的一切呢？

“你带着尧尧去市里吧，他也三岁多了。爸爸和儿子总不能一直分开吧。你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施林父亲对玉儿教育道。

“爸，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我女儿在哪吧，我就看她一眼，就一眼。”玉儿扑腾一下跪下了，央求着。

站在玉儿身旁的施成尧看的一清二楚，虽然当时的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始终记得这一幕。

“等去了市里，你跟施林一起搞他那堆汽车零配件，他俩每天在一块，他也抽不出空了。你俩一起赚钱让尧尧好好在市里接受教育，这样才能成才。一切都为了尧尧。你好好想想吧。要儿子还是女儿。”施林父亲说完便起身回屋了。

当天晚上，玉儿一宿没睡，坐在床头看着身旁已经睡熟的施成尧，替他拽了拽被子，便掩面哭泣，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身体不停抽动着。

第二天，施林早早的就来了。这是他们夫妻二人冷战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为了孩子，咱们把过去的都忘了，到了市里重新开始。”这两年发生的事和社会的捶打，让施林也成长了不少，沧桑了不少。

“尧尧，过来，让爸爸看看你长多高了。”施林张开双手想要过去抱一抱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开心不已。

“妈妈，他是谁啊？”施成尧害怕地立马躲到了玉儿身后。

施林看着完全不认识他的施成尧，心中后悔不已。“以后为了尧尧，好么？”施林紧紧握住玉儿的手。

玉儿沉默了一番，点了点头。

俩人收拾收拾行李搬上了车，一家人便开车往市里走了。

有些事情的发生就像是上天的游戏，看人类如何抉择。而人的每一个抉择都会改变少至一个人多至无数人的一生。

就在路上，玉儿看到迎面而来的“0223”，她这次清晰看到车身、车主却没有叫停开车的施林。从昨晚她就决定一辈子怀着愧疚的心，日日祈祷女儿幸福，守在尧尧身边了。

每年女儿出生的日子她都会偷偷买一块蛋糕，在半夜的时候拿出来插上蜡烛，孩子几岁了就插几根。蜡烛插不下了，就买更大的蛋糕。然后，蛋糕越买越大，蜡烛越插越多。

那天是3月12号，正是夏尘出生的日子。

施成尧九岁的时候，半夜起来上厕所，便发现了妈妈的秘密。

“妈妈，你是在给谁过生日么？”施成尧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蛋糕。

“尧尧，妈妈有一个秘密，只告诉你哦。有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小妹妹在好多年前的这一天出生了，只不过后来她走丢了，妈妈很伤心，以后每年我们都给她过生日好不好？”玉儿再无往年少年时的肆意洒脱，只有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日思夜想。

此后，施成尧生日时只吃妈妈亲手做的长寿面，等到每年3月12号这一天半夜都会偷偷给妹妹过生日，替妹妹吃生日蛋糕。

施成尧再大些，姥姥临终前便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同样身为母亲和女人吧，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呢？可是，人人都挣脱不了时代的枷锁，她作为那个年代的妇女，既无奈又无助，对玉儿的歉疚更是这辈子没办法偿还了。

施成尧姥姥把施成尧叫到身边告诉他“一定，一定要帮助你妈妈找到你妹妹。那个你妈妈一直念叨的车牌号，我见过一次，是夏……夏武胜开过的。”

夏武胜便是夏尘的爷爷。

施成尧自从知道夏尘同样也上了北华中学后，便提前去学校看了夏尘所有的资料。年龄、生日和他姥姥给他提供的线索一切都对的上号。

从夏尘在布告栏看分班表的时候，他就认出她了。“她果然是我妹妹，很别致，妈妈最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了。”

原来那个时候，施成尧就下定决心去了解、去照顾夏尘了。

只不过，命运的玩笑越开越大，他不知道从哪一刻起对夏尘的在意不再那么简单了而已。

施成尧看着眼前日日思念女儿的妈妈，又想了想在那个家庭生活举步维艰的夏尘，问到玉儿“如果她现在过得不幸福，怎么办啊？”

“不会的。她一定要幸福才行。我每天都跟老天爷说，如果她不幸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