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镇遇知己

蔚蓝色的天空包裹着地球。天空之外的是宇宙。那么宇宙又有没有被什么包裹着？

邓獠忌回到他的船，就好像游子回到了家，海上的风是潮湿而温暖，暖得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

海天深处，一朵白云悠悠飞来，船，在碧波中荡漾，光滑的甲板，在灿烂的阳光下比镜子还亮。他脱下衣服，脱下鞋袜，发烫的甲板，烫着他的赤脚，烫得他心里懒洋洋的，整个人都仿佛要飘起来。

5个人站在小镇的酒馆门外，这里是塞纳河畔的一个小镇。

微风、旭日、紫色的苜蓿，繁华的小镇，落落大方的妇人，牵着生气勃勃的儿童，坐在咖啡馆中悠闲地望着行人。

从酒馆里窜出一条狗，想过街，马车驰来，它想躲也来不及了，眼见就要被马蹄踏死。

就在这时，也有一条身影从酒馆里窜出，快得好像是根射出的箭一样，竟用身子盖在狗身上。

于是马蹄就从他身边踏过，车轮也从他身边辗过，路边的人，不禁惊呼出声。

这人竟不惜拼自己的命来救只猫，难道是个疯子。

驱车的大汉见到出了人命，吃了一惊，赶紧勒住了马，跳下来，奔回去瞧。

只见那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那只狗，正笑嘻嘻道：“小狗狗，下次过街要小心，这年头睁眼的瞎子很多，被这种混蛋压死了，岂不冤枉？“

整个马车从他身边辗过去，他从头脚，居然一丝损伤都没有，只不过身上穿的衣服，染了点尘土而已。

赶车的大汉又惊又恐，大骂道：“谁是混蛋，你才是混蛋，你死了，老子还陪你吃人命官司……“他越说越生气，一脚飞起踹过去。

那人右手摸着狗，眼晴瞧也没有瞧，左手轻轻一托，驱车的大汉整个人就被送上了旁边的便道。

路人又惊又笑，驱车大汉又惊又怕，他却抱着狗慢腾腾地往酒馆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阳光，照着他尖削的下巴，也照着他脸上那懒洋洋的笑容，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

他刚才身形比箭还快，当真是动若闪电，现在却懒得连路都懒得走了，恨不得找个人抱他到酒馆去。

邓獠忌忽然大叫道：“花涧丸，花疯子，你怎会在这里？“那人回头瞧见邓獠忌，跳起来大笑道：“邓獠忌，你这老僵尸，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他连手里的狗都不顾得了，飞也似的窜过来，一拳打在邓獠忌的肩膀上，邓獠忌也没吃亏，一拳打着他肚子。

两人都疼得直叫，却都几乎笑出了眼泪。

邓獠忌苦笑道：“难怪这几年瞧不见你，以为你死了呢，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花涧丸笑道：“你这老僵尸怎么也到这里来了，难道被妞儿们逼得没处躲了么？“两人又打又笑，嘻嘻哈哈地走进了那小酒馆，在一张东倒西歪的桌子旁坐下来，那狗也跳上桌子。

花涧丸却一把将它拎了下来，笑道：“小狗狗，你别吃醋，这老僵尸跟我是老相好，他来了，你只好到一边去蹲着吧……“邓獠忌在他嘴里居然变成了老僵尸，想想都要笑破肚皮。

邓獠忌大笑道：“几年不见，想不到你这条傻猫又交了个朋友……小狗狗，来，你既是他的朋友，也跟我喝两杯吧！“

花涧丸瞪眼道:“两杯？今天不灌你两百杯，就算不够朋友。“他拍着桌子大嚷道：“酒！快上酒。“一个又矮、又小、又黄的妇人，提着一大个酒壶走出来，“砰“地将酒壶往桌上一放，转头就走了回去。

她眼角也没有瞧花涧丸一眼，花涧丸的眼睛却始终盯在她身上，就彷佛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似的。

邓獠忌暗暗好笑：“这傻猫想必是太久没有见过女人，漂亮的女人是长什么样子只怕都忘了。“这妇人长得并不算难看，年纪也不大，眼睛也不小，只是瘦得全身没有四两肉，看来就像是风干了的小腊鸭。

六个人围着一张东歪西倒的旧桌子。

花涧丸转回头来，倒了两碗酒，笑道：“老僵尸，你可要当心，今日的花涧丸，酒量已非昔日可比，我还记得你一共灌醉我十八次，现在我可要开始报仇。“

邓獠忌笑道：“十九次……你不记得酒缸里那一次了？”

花涧丸大笑道：“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次我只不过在你酒里下了半斤巴豆，你却把我抛进张家的大酒缸里，害我醉了三天。”

邓獠忌悠悠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花涧丸笑道：“十八年……只怕已快十九年了，那时我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若不是交上你这个坏朋友，又怎么会学会喝酒。“

邓獠忌大笑道：“你莫忘记，咱们第一次喝的酒，还是你偷来的！“

花涧丸苦着脸道：“真是么？这我倒忘了……“他终于忍不住大笑：“老实说，偷来的酒滋味最好，我一辈子再也没有喝过那么好的酒……“他仰了仰脖子，一大碗酒，就忽然不见了。

邓獠忌也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