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药
四皇女仗着年纪大,挤进了最里层,跟五皇女并肩站着。
平日里多看一眼都嫌恶心的人,现在主动贴在一块、摆出相似的表情,共同望着床上的皇帝。
一大堆女儿都围在这儿,有人往里来,就有人要被挤出去,八皇女被迫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九皇女。
九皇女温柔地搀着八姐,视线扫过四、五皇女时,心中又生了坏主意。
八皇女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在被九皇女扶起后本该站起的她,竟不知怎地往前踉跄两步,将刚碰到她的四皇女推向了五皇女。
四皇女朝五皇女倒去,五皇女反应及时,往后退了一步。
无人支撑的四皇女脸朝下摔倒,下半身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到床边,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床板上的被褥,发出嘭地闷响。
所幸撞得不是昏迷中的皇帝,四皇女眼前发黑,脑袋晕晕乎乎的,她撑起上半身,扶着额头揉了揉。
随后被立刻上前的五皇女一把拽起,对方语气不善:“四姐昨夜去哪里寻快活了,站都站不稳,险些伤到母皇,要是想睡觉,就回你的皇女府去。”
四皇女像个断线风筝,被五皇女拽着胳膊往后扔。
她也不是会被默默欺负的,何况又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为了面子也不能退让。
四皇女反过来去扯五皇女的手,二人互相推搡,刚还紧紧挤在一处的皇女们让开了路,冷眼观笑话。
曾典站在后排,不知看了多久,那二人的位置发生变化,眼瞅着四皇女要撞上自己,曾典顺手扶了一把,却遭到五皇女的怒瞪。
喋喋不休的争执强行吵醒了昏睡的皇帝,皇帝动了动手指,被九皇女第一个发现。
只听她突然出声,打断了那二人的明嘲暗讽,“姐妹之间能有多大的仇,何必要闹到母皇病床前?”
语气虽伤感,可响亮的声音在屋内久久回荡。
皇帝幽幽转醒,睁开了眼,带着疲态的眼眸顺着声音,转向床边的闹剧。
第二个发现皇帝醒来的是曾典,她赶紧跟互相瞪眼的姐姐们提醒道:“醒了,母皇醒了!”
其余人这才注意到虚弱的皇帝,对峙瞬间消失,众人的注意全都转回到皇帝身上。
一大群人呼啦啦围过去,四、五、九皇女自是站在最前头,或站或坐或蹲,对皇帝嘘寒问暖,打探身体状况,生怕在她们能掌大权之前,,母皇先一步离世。
蜡烛的光亮被高大的女儿们挡住,躺着的皇帝看不清皇女们的表情,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说着相似的话,话里的虚情假意模糊了声线的不同之处,渐渐混成了同一个人的声音。
皇帝更加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第一次察觉到女儿们的相似,却还不如不知道。
五皇女握住皇帝的手,挤出几滴眼泪,哭诉对母皇的担心和对十一妹的愤怒。
“知道您忧心社稷,可也要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啊!十一这个蠢货,只会惹麻烦……”
提起曾叙,皇帝又开始头疼,呼吸变得沉重。
四皇女争抢话头,也要彰显存在感。
九皇女看着她们装孝女,心中冷笑。
三姐谋反之事到底还是在母皇那儿种下一根刺,顺带着怀疑了五姐。
这不,瞧着母皇的爱日渐淡薄,有被妹妹们分走的架势,连向来嚣张跋扈的人都伏低做小,费尽心思讨好人了。要知道在从前,五姐就算拳打姐妹,脚踢兄弟,母皇都会骂被打的人不长眼,惹了老五不开心。
可现在,虽最得宠的还是五姐,但赈灾派的是不受宠的十一妹,常伴御书房的是太女和四姐。
往日里讨好老五的皇女们变成了看客,甚至有上台比赛的意思。
五皇女搀扶皇帝坐起,着急为对方‘解忧’。
待人坐稳,就着急地说:“十一犯下大错,已然不适合继续留下,儿臣举荐户部侍嫏苏牧书代十一赈灾,苏牧书早年做县丞时就曾遇过雪灾。”
五皇女还要再说,却被九皇女打断。
经沈觉和太孙的事,皇帝对九皇女的疑心最重,九皇女自知吃不到甜头,也不允许别人抢到。
“我不赞同五姐的说法,我大燕能人济济,何必等这一来一回,白白耽误时间,倒不如在赈灾的队伍中择人接手。”
五皇女板着脸,冷冷地看向九皇女,争抢话头,高声细数苏牧书的优势。
有五皇女打头,其她人纷纷效仿,举贤不避亲信。
场面越发混乱,人人怀着小心思,都自信自己的人能比十一做得更好,至少不会随便落入旁人的圈套,惹出大祸。
皇帝默默听着她们的话,目光扫过众人。
一招未得到回应,九皇女还有别的主意,每次提议都能惹五皇女生气,“事关重大,要找个沉稳可靠的人才行,还需有一定地位,才能凸显母皇为民之心,以弥补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