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东西
慧柔县主盯着马车的窗帘怔怔发呆,泪水扑簌簌从脸颊滑落,他强撑着一声不吭。
绿晓心疼地递上帕子,跟着主子一起委屈道:“公子,您别哭了,哭红了眼睛公主又要心疼……您说您,样貌家世都是京城顶尖的人物,何必为了那个粗人伤心。”
慧柔没接帕子,随便用指腹揩去温热的泪,哀怨道:“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我倒希望怀姐姐是个肤浅的人,哪怕为了美色为了钱财接近我,都好过现在的冷漠。”
绿晓叹了一声,主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这辈子的苦头都吃在元大人身上了,这回又要哭一宿,哭了也不长记性。
果然,第二天天刚亮,才睡没多久的慧柔顶着酸涩的眼眶起来了。
慧柔没精打采地坐在桌边,绿晓带着一众小厮进来伺候她梳洗。
青芽为慧柔梳理好发髻,绿晓拿了支金钗比划着要插上去。
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青芽得意地看了绿晓一眼,也不像往日那么在乎与绿晓在梳头上别风头了。
青芽压了压声调里的喜意,开口道:“主子,小的听说了一件事。”
慧柔觉得金钗样式有些老气,摇摇头,叫绿晓换一个。
慧柔今天还要去广安侯府,早早起床试了好几身打扮都没选出满意的,不知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心里仍旧惦记着昨天的不愉快,没搭理青芽。
青芽酝酿了下说辞,再次试图引起慧柔的注意:“负责采买的下人出去时碰见武康王府的丫鬟,正巧听到对方闲聊,说是乐安县主又闹笑话了。”
曾闻舒离家出走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慧柔有所耳闻,但他跟曾闻舒不熟,也懒得搭理别人家的事儿。
于是抬了抬下巴,示意绿晓为自己戴那套紫珍珠的头面,说道:“武康王府的下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四处说主人家的闲话。”
青芽应了一声:“可不是嘛,还说是王府呢,从乐安县主到下面的人各个都那么没规矩。”
绿晓偏头打量青芽,觉得他今日怪怪的,主子心情不好,绿晓不想让青芽触霉头惹出事,轻轻碰了青芽一下。
慧柔转头挑哪个镯子更趁自己的头饰。
青芽又说:“您猜那乐安县主有多没规矩,昨儿广安侯陪姥君去邱山寺,路上赶巧遇到乐安县主,乐安县主前脚跟广安侯打招呼,后脚突然惊了自己的马,被带着跑了一段路,幸好广安侯在身边,去把他给救下了。”
提到广安侯,慧柔终于有了兴致,猛地回头看向青芽。
举着的紫珍珠发钗勾到了慧柔的额发,绿晓吓得诶呦一声,心跳乱得跟擂鼓似的,好悬没一个用力从嗓子眼蹦出来:“您别急呀,青芽还能跑了不成。”
慧柔的反应让青芽受到了鼓励,把本就道听来的八卦再次夸大:“丫鬟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呀,都是些粗言俗语,听个笑话罢了,您可别当真。说是俩人单独呆了一会儿,等乐安县主再回来时面色酡红,衣衫不整,连口脂都花了。”
慧柔情窦初开喜欢上的就是元怀悯,从小到大看的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本子,成日畅享他嫁进广安侯府的幸福日子。可想而知,青芽的话对他有多大的刺激。
慧柔县主面色煞白,手指掐在桌角上,尖着嗓子反问道:“你说什么?”
绿晓拿手心打了青芽一下:“少听那没边的话,专心给主子梳头。”
绿晓好心帮忙解围,青芽还以为对方是在阻拦自己讨好主子,说得更大声了。
“武康王连夜给乐安县主添了嫁妆,亏得您那么敬重广安侯,谁能想到她是这种人。”
“哪种人?”慧柔打断他,眼里全是怒气。
青芽被他的表情吓住,心里想的是不知礼义廉耻之人,但没敢说出口。
慧柔的表情阴得瘆人,青芽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小聪明好像耍过头了。
本来想着诋毁广安侯两句,要是慧柔能因此少往广安侯府跑两回,魏贤公主定会大大赏赐自己,没准儿还会提拔自己盖过绿晓。
现在看来,别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青芽能屈能伸,方才觉得绿晓要害自己,现在自己害了自己转而跟绿晓眼神求助。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响,青芽的右脸上鼓起了通红的掌印,慧柔用了大力气,撂下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
屋里的小厮成片跪倒,各个大气都不敢喘。
“把那脏心烂肺的丫鬟给我找出来打死,什么谣言都敢乱传,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怀姐姐放在一起说!”
“公子——”
绿晓欲劝阻,但慧柔县主说过的气话向来是言出必行,弄死别人家下人的事儿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上次参加赏花宴,左相府的小厮提起广安侯的第二任夫君,被吃醉酒的慧柔县主逼着在湖里泡了一天一夜。
那时候赏的是梅花,正是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