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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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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和宇大交界处的路口,前面有条美食街,是隶属江大的。人气很足,学生们成群结队或者形单影只地出入那个不大的入口。

入口上面挂着半新不旧的招牌:“江新大学城美食街”,甚至里面的“城”和“街”字已经掉了漆,反正意思不变就行。

路口来来去去的人群中,路牌标志下站着两个青年。

“真的不用我了?那我走了?”孙显假惺惺地对祁霈眨眨眼。

“不用不用,快走。”祁霈嫌弃地挥挥手,他打算再逛逛,晚上直接去附近视野最好的未名高处上看流星雨。

孙显笑嘻嘻地挥别了他,转过身走向江大的方向。

祁霈是个好学生,他想去看流星,孙显只想在宿舍里隔着屏幕看辣妹跳舞,孙显乐得轻松,根本不想熬夜看这天文奇观,毕竟他平时作业都是抄的祁霈的。

祁霈笑着摇了摇头,孙显这德行不是一天两天了。

狮子座流星雨被称作“流星雨之王”,他关注了新闻很久,思索着什么时间去能占个好位置。

他心里这么想着,便跟着人流穿过马路,却被一个同样走神的女生撞到了。

女生头发是微泛棕的黑色,长至背部,自带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气直撞向他怀里,祁霈下意识一扶她,急忙问道:“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这个女生正是季清璃,她抬头看去——

眼前这个男生眉眼精致,黑色头发不长不短,梳了个清爽的背头,起码一米八二往上,比不矮的季清璃还要高上不少。明明是她撞到了他,反而祁霈一直在抱歉。

只见他嘴巴开合,面带友善,季清璃能辨认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口型,她轻轻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祁霈突然发现这个女孩眼下一圈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

中午,现在已经是冬天,即使一两点都没什么太阳。

“我回来了。”

简佩兰推开客厅大门,不知道是和谁在喊。

此时季清璃窝在沙发里看小说,已经不是昨天那本悬疑小说了,新的一本侦探文,她现在没有充足的耐心,除了对别人,更是对自己。

简佩兰放下手提包,脱下外套,认为季清璃可能从早到现在都没挪过窝,就像冬眠的蛇。

她匆匆下了面条,两碗清汤面,很简单,十个左右的肉丸子,一把空心菜,两人份菜市场买来的刀削面,配上猪油。

猪油不是简佩兰做的,而是季冠清搞的,他没有跟来,只是临行前缄默地塞了一大堆东西给她们。

在瓷碗里弄好调料、猪油,再捞面,秒数不能多不能少,少了生多了软。

肉丸子也是季冠清让简佩兰从玉湖带上来的,他一大早自己买猪肉拿去绞,让一家专门卖丸子的老熟人做的,纯天然无添加,咸度适宜,甩外面的流水线丸子八条街。

空心菜也烫完后,三样东西放在白净的陶瓷碗里,浇上单独煮丸子的汤,热气腾腾,再用筷子一拌,香气扑鼻而来,一碗清汤面就完成了。

他们一家都爱吃,简佩兰曾经遇到过中年危机,就想着要是被公司辞退了,就到家门口的旅游街里开店卖清汤面,结果没想到最后是她主动辞职。

端出来,简佩兰并不着急吃,而是看向大快朵颐,嗦着面条的季清璃。

吃饱喝足,她估摸吃饱的季清璃应该心情会好些,她谨慎小心地开口,不对,准确地说是开始打字:「你在这里有交到朋友吗?」

失聪怎么交朋友,季清璃想笑,但想起决心对简佩兰态度好些的想法,她只是回答:「我足不出户,怎么交,而且,交什么样的朋友?」

「你可以交和你一样情况的朋友,找年龄相仿的,你能和他们沟通沟通。」简佩兰有些焦急,打字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季清璃这件事之前,她只擅长电脑打字,现在也练出来了手机打字。

「沟通,一起打字吗?」又不是玩金山打字pk。

简佩兰皱了皱眉头,她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妈妈和你说过,你去学学手语不好吗?这样也能看新闻,不用再像昨天那样。」

昨天季清璃看似在看新闻,实际上只知道那两行字的内容,她看在眼里。

为数不多的体面被一下子戳破,季清璃有些错愕,她牙齿咬着口腔内壁一侧,似乎这样能使自己更平静,指尖跳动着打下:「我不。」

又是倔强的两个字。

概括了一切。

简佩兰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和季清璃这两年屡屡争吵,最大的吵架原因就是学手语的问题。

简佩兰不明白,季清璃摆明了要长时间过听不见的生活,难道要一直沉浸在手机里没法和外界沟通吗?其他人不是她和季冠清,没办法埋着头打字跟她“说话”,有能力这样做的只会把她当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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