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无聊地瘫在对面的沙发，对着天花板的吊扇发起呆。

宋琬琰现在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在陪妈妈一起看电视呢？

电视好无聊，他估计也看不下去吧……

想着想着困意一点点袭来，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突然，从外而来的敲门声隔墙传来，闷闷的声音只有公主发觉，同样瘫在沙发上的萧听徐懒懒地瞥了眼便没动作。

敲门声逐渐清晰，公主从老太太怀里窜出去，老太太被它的动作一惊，循着身影看过去。

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来，假寐的萧听徐瞬间睁开眼睛，搭在眼上的手蓦地放下，没过一分钟，客厅门被从外打开——

黄小莺提着大袋小袋对老太太笑，“外婆，除夕快乐。”

老太太眼睛一弯，也笑，“原来是莺莺啊，除夕快乐快乐。”

将东西全放到桌上，黄小莺悄悄搓了搓勒得通红的手，“外婆吃饭了吗？”

老太太走过去，“早吃过了，你妈——”

话还说完落在后面的女人就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笑说：“萧姐除夕快乐啊！”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我一个老家伙哪需要你们费七费八买这么多?别别别，拿回去你们娘俩——”

女人笑着躲过老太太的阻挠，“哎！看您说的，这是莺莺非要给您买的，说您喜欢，孩子的一片心意，您只管接着昂！”

“哎哟——多浪费钱啊，再说我也吃不完这么多，你们拿回去些。”

……

旋菱在黄小莺来的时候已经醒了，这会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笑得正开心。

萧听徐也大敞敞坐着看，“你猜这俩人谁能说过谁?”

老太太看起来不像是客气客气，女人看样子是非得老太太全收下才满意。

旋菱微眯起眼，想了一会道：“黄姨。”

萧听徐抱着胳膊哼笑，“我也猜她。”

“好了！您就收了吧，来莺莺，给外婆放桌子上——”女人果决地将东西绕过老太太递过去。

“欸——你看看你，去年也提一大堆东西来，有的都过期了我还没——”

“哎，萧姐你就开开心心地受着，我挣钱就是给你们花的……”

萧听徐单眉一挑，“你这个黄姨看着比亲闺女还亲呐！”

旋菱淡淡瞥了眼赖着不走的某只鬼没说话。

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聊得正开心，黄小莺抱着公主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电视，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一个关闭的房间。

小动作被萧听徐一收眼底，眼里蕴着笑意静静观察。

过了半小时左右，黄小莺站起来，朝厕所的方位走，聊天的两人听见声音，看了眼后浑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旋菱敏锐感觉不对劲，视线跟随着她，果然——

黄小莺趁没人注意，打开另一个门。旋菱轻轻蹙眉，起身走过去。

黑暗静寂的房间，只有窗外投来的些许光亮，旋菱手扶着墙，大致窥清四周的轮廓，当看到抱着吉他坐在地板的女孩心跳一顿——

女孩垂着眼眸，睫毛细不可察地轻颤，纤长手指拨动弦——

乐声与此时的心跳同一频率，只听几秒，旋菱便知道是哪首歌。

她最熟悉不过。

“There I was again tonight forcing laughter faking smiles ”

“Same old tired lonely place”

……

女孩用温柔的嗓音轻轻吟唱，旋菱眼眶泛热，抿起上唇，倒逼将要涌出的热泪。

“All I can say is it was enchanting to meet you”

……

生涩的拨弦动作看出是刚学不久，女孩唱着唱着有些哽咽，垂下的发丝挡住脸。

她在唱她以前最喜欢的歌。

以前旋菱常常因为练习吉他而把黄莺莺抛在一边，黄小莺哼哼唧唧，装着生气不开心，实际却一直陪着旋菱。

有时因为某一首旋菱一直出错，心情糟糕透了，想直接甩手放弃，黄小莺哎哎两声阻止她，安慰她再来一遍，“天道酬勤！这不是你说的吗？”

脑子里满是黄莺莺嘟着嘴看她练吉他的表情，旋菱破涕而笑，蹲在女孩旁边，吉他的乐声便环绕在周身，女孩的嗓音娓娓动听，像是拥抱一般温暖。

客厅的两人听见从房间泄出的音符，相视淡笑，都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话题。

门外的萧听徐悄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