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京
道:“今天的事,若不重罚,如何整顿薛府?如何以儆效尤?”
“嬷嬷,都是她,都是含潇。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她便冲着我打了起来。”嬷嬷脚边的婢女玖儿嚷嚷着,哭的梨花带雨,游禁月瞧着好生可怜。这幅皮囊,男人看了也会疼惜吧。
跪在游禁月底下的婢女含潇立马反驳,“奴婢不过是碎嘴了几句东家还未娶亲。玖儿便阴阳怪气,叫奴婢有点自知之明。奴婢自打入薛府以来无不战战兢兢,家里无亲友,多亏了嬷嬷收留我,才有我一席之地。东家的恩情含潇不敢忘,但也不敢肖想,绝无它意。玖儿言语带刺,想要激怒奴婢,话中还对游姑娘不敬。奴婢这才与她打了起来。”
“你胡言乱语,我怎敢对东家和游姑娘不敬。”
两人再次争吵起来,玖儿顺势扑了过去。
游禁月眼见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觉得也不能再这样悠闲了。
“嘭”的一声,一只白玉茶盏摔的粉碎,碎片零零落落散开。众人惊慌,整个西苑瞬间鸦雀无声。
“把她们给我拉开。”游禁月站起来冷声道。
婆子们见状,立即上前将含潇和玖儿拉开。
她走到林嬷嬷身边,高声问责:“你们如此这般,我一时竟不知这是薛府,还是你们撒泼打滚之地。”
游禁月看着年少,可阅历颇深。少时在游府,她祖母管家甚严,游氏家风清正。未曾出现过这种喧哗之事,后来祖母去世,祖父依然如此。下人们畏惧,不敢逾越。
“此等刁奴,在我们游家,早就乱棍打死了。林嬷嬷宽宏,又因为你们入府多年,不忍对你们苛责。可若不罚你们,难以服众。对错也好,原因也罢,含潇有错在先,东家之事,岂是你们奴婢可顺便议论的?”
含潇垂下脑袋,低声道:“奴婢知错。”
“其次是玖儿,您身为奴婢,也妄图攀图富贵?若婢女们都像你这般,那薛府可就遭殃了。身为奴婢,言语出格,挑起祸端。还妄图推脱,你这种奴婢薛府不敢留啊!”
“姑娘,我错了,我就是耍嘴上功夫。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求你饶了我吧姑娘。”
“玖儿姑娘,想必也读过书,祸从口出这句话还用我教吗?”游禁月走到玖儿面前,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像是能吃人。
玖儿疯狂摇头,眼泪也随之而下。
“东家府里,可容不得这种人,若都想爬上东家的床当主子,那买你们是干什么的?”游禁月望了眼林嬷嬷,所幸说道:“嬷嬷,这种奴婢若不卖了,就只能打死。”
其余人皆惊,婢女们纷纷止声。
林嬷嬷也被她这话惊到了,她是万万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女子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处理妥当又震慑了那些有异心的奴婢。
林嬷嬷笑到:“老奴也觉得姑娘的话有道理,那便按姑娘的意思办。”
站在林嬷嬷身后的碧云看着这样的游禁月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恐慌,本以为游小姐只是平常女子,现在看来游小姐并不简单。
……………………
庸居内,薛照夜未退官服,他摘了乌纱帽放在案上,红色的官袍沾了些雨水。薛府内异常安静,他走到游禁月习字的那张案前,那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迹和一张画有他画像的宣纸便映入眼帘。
薛照夜拾起那张画像,上面画的真是几日前他伏案发神的样子。薛照夜忍不住嘴角上扬,眉眼弯弯的看着。
“公子回来了?”林嬷嬷进来时端着糕点。
以往每逢薛照夜回来,庸居内必要摆上一盘糕点。
今天因为西苑的事林嬷嬷送来的时候已经稍晚了些,薛照夜将纸翻过去扣在桌面,从嬷嬷手中拾起一块糕点,林嬷嬷服侍他脱下官袍。
薛照夜含糊道:“今日府内可有发生什么?游禁月那丫头呢?”
“今日西苑的两个奴婢发生了口角,老奴处理时请了游姑娘过去。谁曾想这个游姑娘竟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老奴先前还担心会吓着游姑娘,现在看来,是多虑了。”林嬷嬷格外高兴,说话时都挑着音。
“她现在人呢?”薛照夜到有些好奇了。游禁月端坐在台上,仗责那些婢女的样子…………
“姑娘在西苑,请了牙婆过来,打发几个奴婢。”
薛照夜听完,大笑道:“她倒是个狠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