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他。

人也并非是什么非黑即白的生物，沈律对她的好，她不可能忽略掉。张渺如何可以控制自己的情感，让自己按照理智去随意地恨或爱一个人呢？

张渺说：“李奶奶，我要去见一见沈律。”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即使是见了沈律又能改变什么，但她当下的情感却驱使着她，找到沈律，然后问清楚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要沈律亲口告诉她这一切原因，之后，不论是他们一刀两断，或是做出别的决定，她都能接受。

李奶奶拉住了她：“渺渺，我不许你去，不仅你这次不能去，以后也不行，沈律他是个坏孩子，念及过往的情分，我们不揭发他，但我也不能再让你见他了。”

张渺说：“奶奶，我觉得我需要一个答案——”

李奶奶眼角流下了泪水，她看着张渺急切的脸庞，伤心地说道：“渺渺，你还有什么好问的呢，你陈奶奶已经被他气成那样了，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你听奶奶的话吧，就当是为了我，别再见他了。沈律真不值得你喜欢。”

李奶奶好歹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她这把年纪，还有什么没见识过呢？之前张渺总以为把自己和沈律的感情藏得很好，但在过来人眼里，这不过就是少男少女的小把戏罢了。

李奶奶知道张渺喜欢沈律，也知道张渺是个心软的人，担心张渺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不分是非。在她看来，沈律就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他今年才十八岁啊，就能干出来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了，谁知道他将来会怎样。这样的人，如果他喜欢渺渺，或许还不会对渺渺造成威胁，但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了呢？

李奶奶简直不敢想。她那么疼爱张渺，甚至把张渺当成自己的亲孙女，怎么能容忍张渺受到欺负？

张渺被李奶奶看的紧，当然不能溜走，更何况，李奶奶今天失去了昔日的好友陈奶奶，情绪一直不稳定，她需要留在这里照顾李奶奶。

李奶奶伤心了一下午，等到外面天渐渐黑下来，她才昏昏沉沉睡去。

张渺却一点也不困，她的脑海中有太多太复杂的东西，挤的她的大脑快要炸开了。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地解决，她决定先去找沈律问个清楚。

尽管现在已经快到三月了，但郊区的傍晚依旧很冷，张渺穿着一身校服，手脚都是冰冷的。她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天空——明明白天晴的那么好，夜里却看不到任何月亮和星星，黑漆漆的夜实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就像她今天所听到的这些事情一样。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将她包围住。张渺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只要一觉醒来，就可以回到昨天的生活中去，然后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普通地上课，普通地为高考而担忧。而沈律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尽管他比普通人要优秀一些，也有一些秘密。

但人怎么可以掩耳盗铃？

张渺下定决心，便走出了房子，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李奶奶，蹚着月色，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她想要找沈律问清楚，但又担心答案确实如陈奶奶所说，勇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因此最后还是选择了走着过去，一路上也好给自己做一些心理建设。

张渺回到公寓里的时候，公寓一片漆黑，她以为沈律没有在家，便打开了灯，然而，坐在沙发上的人影却把她吓了一大跳。

沈律垂着头，不知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了，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烟灰缸，烟灰缸里有两个抽完的烟蒂，仔细一闻，空气中确实飘散着淡淡的烟味。

张渺没有关注这些细节，她的眼底藏着愤怒，但依旧尽可能地保持理智：“沈律，今天李奶奶告诉了我许多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你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沈律抬头，看向张渺，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眼眸漆黑：“渺渺，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事到如今，他无法否认那些事情，但他的内心还抱有一丝希望，张渺或许足够的喜欢他，可以不计较那些小事。

如果她不愿意答应……

张渺看着沈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可怕，陌生到她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她向后退了几步，失望夹杂着恐惧的神色简直让沈律心碎：“沈律，你去自首吧，你这个样子……”

“我怎么了？”沈律笑着，如毒蛇一般一步步逼近：“渺渺，你是想说我可怕吗？”

张渺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和动作，却传达着她的情绪。

许久，沈律长叹一声：“渺渺啊，我知道自己做的那些是错的，你放心，我很快就和你一起去警察局自首，在那之前，可以让我抱你一下吗？”

张渺狐疑地看着他，但沈律那双漆黑的眼睛看上去真诚无比，于是，她答应下来。

沈律上前，抱住了瘦弱的张渺，他抱的很用力，似乎是要把女孩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般。

可就在张渺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一块白色的手帕忽然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