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红绣花花的僵硬尸体，尸体后心伤口泛白身下的血水已半干，无神的眼睛望着前方。

程楚微歪着头望向琅法花望着的方向，心底叹声默哀。

那日祝福的话犹在耳畔。

收回视线，程楚拐过尸体，驻足在烧了大半的竹楼前。

本就萍水相逢，与己无关的程楚并不想多管。

只是眼前一切实在惨烈。

现在看来月涯寨能活下来的只有6个人，包括正在等着自己的程如意。

程楚转回身，就见那瘦弱的小女孩正吭哧吭哧拖拽着一双小小的手。

张俞洁已拽出大半被倒塌的竹子木头埋着的人，见程楚没有帮忙的意思，咬着嘴唇颤声道：“楚楚姐....”

程楚恍若未见那哀求的眼神，只嗯应声，转身大步离去。

......

涯崎霁已经把芦雅呈固定在十几根长棍里，小小的身体像是被捆在一扎柴火堆里。

坐在一旁深呼吸着擦拭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见程楚过来时身后没跟着人，顿时一阵紧张。

紧忙着问起：“楚楚姑娘，俞洁身上有旧伤，她怎么没跟着过来？”

“她没事，那边还有个没睡醒的孩子，对了，见到程如意了吗？”程楚超后指了个方向，随口问道。

涯崎霁松了口气，听到询问茫然的摇了摇头，嗫嚅着道：“太乱了...恐怕...”

程楚盯着涯崎霁，见她一副心神具疲而恍惚茫然的样子，似乎对月涯寨遭遇祸事的原因并不清楚。

显然这几个“囊中之物”的结局是早已被注定。

只是时代的局限，他们低估了变数搅局的能耐。

因果循环，既已打乱这场‘仓促的局’，程楚也不吝提醒：

“这里不能久留，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尽快离开吧。”抬手指了个方向，“你哥涯澈在悬崖边上，我见到时他正和程如意一起，现在应该还没死。”

“涯澈还活着...楚楚姑娘，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愣神间乍获涯澈活着的消息，涯崎霁话语里不自觉就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惶恐，甚至还有些许对程楚莫名的依赖。

“别忘了报官。”

程楚摇摇头，离开的干脆。

变数的种子已经留下，结果如何，惟指今后的造化了。

涯崎霁呼吸颤了颤，涯澈还活着她要尽快找到他，昨晚的东西太恐怖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想以后。

......

密林里透过几片柔和的光，微风里浮动的树叶拨乱了光影，斑驳的撒落在程如意身周。

巨木的树荫遮挡了刺眼的直射，却遮挡不住程如意脸上的灰绿。

斜倚着的程如意鬓发在微风里微颤，正仰着小脸痴痴的望着树叶上招摇的阳光，偶尔还能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乌血。

瞄了一眼程如意前方不远处倒下的人，程楚收回布满星点的蓝钢护镜，视线回落在程如意身上。

一来一回不过半个小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但那个倒下的人是原以为早死了的成灵。

听到踩踏树叶的沙沙声，程如意艰难转动了下头，望向来人。

微微一笑道了声你来了，声音轻而浅。

来人还穿着那副傀儡装甲，在程如意面前背光站定，眼神炯炯打量着。

那看着程如意的眼神仿似还有些期待在。

这么快就能赶回来。

程楚接近自己的目的，想必也不是那么单纯。

程如意笑容更深，微弯的笑眼里泪水滑落，坠在手上捏着的一块玉佩上。

程楚走近了才发现程如意那双微红的双眼，不知是哭泣还是因为身体里毒素的影响。

可那云淡风轻的微笑，不觉流泪的垂死模样，竟让程楚本来想要问的话都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程如意没等来人开口，又继续道：“楚楚姑娘，咳咳...涯...澈，他怎么样了？”

“他皮厚大概没那么容易死，倒是你...”程楚上下打量着程如意，没有半点询问成灵的意思。

程如意眼神暗了下来：“能活着就好，...月涯寨300多口人的仇，终究是要算的，可他势单力薄，只我不中用的，已是毒入心肺恐是熬不住了....咳咳咳....”

程如意咳弯了腰，露出腰后一节黑色刻纹的铜质管子。

“楚楚姑娘，抱歉让你卷入这场祸事....”程如意眼睛微红，放下那染了半张乌血的手帕。

见程楚望来。

程如意拿出身后的铜质管子与程楚道：“楚楚姑娘，那些杀手恐怕不会放过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你....”

程如意声音微弱，颤抖着手抬起，像是要把东西递给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