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手足无措的了。
就在他犹豫劝亦或是不劝之时,沈云哲却轻声来到了江梦绾面前,他缓缓蹲下,柔声宽慰道:“这一切并非你的错,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他懂她的愧疚,也懂她的悔不当初,可事已至此,她就是打死自己,夏雪也回不来了。
沈云哲认为她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然江梦绾似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仍自顾自地擦拭着夏雪身上的血迹。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而后便一直陪在她身旁,没有再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江梦绾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夏雪的身上被擦拭的宛如新生,沈云哲这才听到她话音沉冷的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告诉我真相?”
他可是沈云哲的亲生父亲,难道沈云哲就不怕自己去找敬王复仇吗?亦或是他清楚的明白,就算自己知晓真相,也奈何不了他们一分一毫。
江梦绾双目通红,愤怒地看着沈云哲,脸上还挂着未来得及试去的泪痕。
“如果我说,我也恨他,你会相信吗?”
他的话随着微风飘落在江梦绾的耳边,顿时在她的心中激起了惊天骇浪。
这是何意?
他们不是亲生父子吗,何来的仇恨?
难不成为了让自己不找他的父亲报仇,竟编出了此等谎话。
“世子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她含泪扬头,目光却异常坚硬,无论沈云哲说什么,夏雪的这个仇,她江梦绾报定了!
老太君把敬王请到慈安堂的时候,沈云哲就坐在耳房,在这里,他不仅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的所有谈话,还不会被人轻易被人发现。
一盏茶的功夫,便从隔壁传来敬王那嚣张的声音。
“母亲冤枉儿子了,我就是想让夏雪将那孩子生下来而已,您也知道,我这老来得子的,多少有些………”
不好意思说出后半句,敬王转而调整一下语气,一本正经道:“还请母亲明鉴,儿子自始至终绝无半分夺她性命的意思”
“我要是想要她的性命,早在她还在王府时便可直接了结,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我的种,夏雪也是,若不愿意与我生下孩子,直说便是,我也定不会为难她”
“哎,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儿,还没来得及………”
他言辞诚恳,懊恼万分,似乎整件事情他才是一个受害者,把夏雪因他而亡的事实颠倒的是非不分。
“听你这意思,还冤枉你了不成”
老太君转动佛珠的手微顿,她没有想到敬王在面对夏雪这件事时能这么的理直气壮。
“倘若不是你将她绑架至庄子上,强行让她生下孩子,她会寻了短见”
刚听到沈云哲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太君还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按理说,这样的事,在他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很是常见,左不过是主子看上了丫鬟,要不发卖,要不嫁人,亦或是收做通房,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提成姨娘。
可夏雪那孩子不愿留在王府为妾,本以为敬王会就此歇了那心思,谁知竟还闹出了人命。
夏雪这孩子老太君是打心眼里的喜欢,如今香消玉殒,自然心中很是不舍,对敬王的态度难免严厉了些。
若换成十几年前,她的儿子是断然不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的,联想到此前敬王的种种反常行径,老太君心中疑虑更是深了几分。
“我记得你以前对那些三妻四妾之人很是不屑的,为何如今反倒成了自己最憎恶的模样?”
老太君坐在软榻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站在下首的敬王,若无其事的试探道,希望从他的反应出察觉些不同来。
然好似已经习惯隐藏,敬王的脸上除了不屑,并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
“母亲也知道,人是会变的,这世间万物,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您说对吧?”
他的嘴角挂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到了极点。
看来他对夏雪的事,对自己的改变,还真是没有一丝在意,态度之嚣张,言语之绝情。
好一个一成不变!
人的容貌或许会有所改变,但日积月累的教养观念可不是朝夕就能改变的。
哪怕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此刻的老太君也可以断定,眼前之人绝非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恐怕早已遭了不测。
一想到自己那温文尔雅的儿子,老太君心中伤感万分,她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答敬王的话,只是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待敬王退下,沈云哲这才从耳房那边走过来,一看见他,老太君的情绪终是绷不住,不禁红了眼眶。
虽知眼前之人并非自己的亲孙子,可他与敬王实在是太像了,不是单从容貌上的相似,而是他们身上的那种相同的温润气息。
故而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