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陈明祝再回来时,林生瑜的目光仍然不受控制地锁定在了他身上。他个头高,站在南方一众的小个子里简直是鹤立鸡群。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洁癖,从人群中穿梭过来,刻意避开和其他人的身体接触。
林生瑜当初笑话他,说他洁癖又娇气,是一朵娇花。
陈明祝的回应是在她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听到她尖叫才欠欠地问她:“我娇气还是你娇气?”
林生瑜人都麻了,捂着痛处骂他:“变态!”
他趴在她脖颈旁笑得床都在抖。
那样的亲密,如今竟恍若隔世。
现在同在一张酒桌旁,她和陈明祝全程零交流,甚至连眼神对视都没有。陈明祝把她当空气无视了彻底。
林生瑜几次试图开口,回应她的都是陈明祝的沉默。多亏有刘晰蓝在,打着圆场打了过去。
单喝酒太闷,期间大家又玩了一会牌。加点数的二十四点,每人出一张牌,谁先超过24点谁喝。
刘晰蓝喝水,他们喝酒,结果喝水的一口没喝着,倒是玩牌的老手栽了。陈明祝喝了不少酒,大家都笑他今天点背,一个小牌都摸不到。
到了近午夜一点,酒局终于要散了,林生瑜拎起包往外走时,习惯性地回头看自己还有没有落下什么,忽然在陈明祝的位置下瞥见了几张扑克,她好奇捡起来铺开一看,发现几乎都是点数极小的牌。
如果他把这几张牌出了,恐怕他喝的那十几杯里,一半多都要落在林生瑜头上。
他为什么要把这几张牌落下?林生瑜拿着牌愣了很久。
酒吧外,刘晰蓝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
其他人都喝了酒,刘晰蓝责无旁贷地当起了司机。
王桡和陈明祝将喝得五迷三道的孔孙望扔在后座上,一前一后地坐下了。
“小林呢?”刘晰蓝问。
王桡往外指指,“来了。”
林生瑜走到车边时,一弯腰便看见了陈明祝。他的眼神依然漠然。
知道得不到回答,她想问的话只能卡在喉咙里,欲言又止。
林生瑜关上车门,故意盯着他看。她打赌他不是瞎了就一定会有反应,但他仍旧无动于衷,瘦削的侧脸线条冷硬,满脸写着不近人情。
陈明祝并不是这么高冷的人,相反,在刚认识他时,林生瑜一度觉得他儒雅随和,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可他这样的人,一旦被他划掉了在心里的名字,那他几乎是要记仇一辈子的。
在他俩沉默僵持着时,刘晰蓝回头打破了后座的死寂,她问:“小林,你住在哪呀?”
林生瑜回过神,回答:“西山区万达广场附近。”
“万达广场啊,”刘晰蓝有些意外地说,“那你和明祝住得近,我先送小望回去,再送你们。”
林生瑜轻笑一声,应道:“我都可以,听你们安排。”
车开动了,由于惯性,头往后轻轻一撞。
林生瑜感觉脑后松开了,还没来得及伸手,就感觉什么掉了。她突然想到——她只是随手插了一根笔挽着头发,难为今天一个晚上,竟然没有人问她为什么要把笔插在脑袋上。
她向座位后摸了摸,想不动声色地将笔捡起来,可她和陈明祝离得太近,无可避免得碰到了陈明祝的大腿。
陈明祝终于有了反应,他搭起了另一条腿,离林生瑜远远的,将不理不看不回应做到了极致,甚至连嫌弃都毫不掩饰。
林生瑜心头一哽,顿了顿,她才尽量平静解释道:“我只是捡一下东西。”
他连“嗯”一声都没有,就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当身边全然坐着的是空气。
刘晰蓝倒是听清楚了,侧头问:“小林,什么掉了?我帮你开灯,你找找。”
她打开了车顶的灯,明亮的光顿时照满了整个车厢。
晕晕乎乎的孔孙望稀里糊涂坐起身,嘟囔着:“天亮了吗?”
“天没亮,你睡吧。”王桡说了一句,又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见林生瑜正弯腰找东西,陈明祝还不动如山地坐着,他看不下去了,说,“明祝,你也帮着找找啊。”
陈明祝的回应是闭上了眼睛。
见他的不耐烦毫不掩饰,王桡无奈说:“怎么心情还是这么不好。”
陈明祝总算低低地“嗯”了一声了。
王桡自顾自道:“你家老爷子也不是不知道你和那帮人都互不待见,还总爱把你叫回去吃饭,要我说啊,你就该找个理由拒绝了,那饭吃了也膈应。”
他和家里的关系这么多年还是没有缓和吗?
林生瑜坐直身,竖着耳朵想听王桡讲八卦,谁知道陈明祝不搭话。王桡话锋一转,问到她身上:“小林,你是昆明人吗?”
“不是,我是广东人。”
“以前在云南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