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少时安宁
句,顺带教她认一些字,碰上再被其他学子欺负,正好小丫头也被掌柜的欺负,真正是同病相怜。
这一日京城有雨,两人才在窗边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讲了两句话,门口一头撞进来湿漉漉的纪容川。他眉飞色舞,看到阮少宁就勾住肩膀,大声道:“少宁,我阿爹总算带我来京城了,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在这里。”
阮少宁笑着回应,偏过头去,小丫头已经捧着空茶壶离开了。
再后来,食肆里的小丫头不知道去了哪。
再再后来,她乘在一顶小轿里,说她从今往后是姜府的独女,名叫“姜琬”。
……
陈年往事只在午夜梦回时会再度浮现,阮少宁自打来了京城,就投身于无穷无尽的政事,半点不让自己想起青州城里的那个人。
一年后,他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四月十六,她要出嫁了,请他来喝杯喜酒。
自然,信的末尾反复强调,若是少宁太忙,不回来也是可以的,得了空她会同纪容川一起上京,顺带给他带四色喜糖。
阮少宁几乎是想也不想,提笔就回了信,上书自己太忙,就不亲自到场了,不过当天会着人送贺礼回去,就当是给姜琬添补嫁妆。
回完后他就把信件放在木匣中,喊了小厮过来吩咐几句,跟着神情安然平静地拿起公文,好似再也不会想起这件事。
又半个月过去,距离四月十六只得十天。
这个时节的天气总是宜人,阮少宁换好官袍抖抖衣袖准备上朝,临出门前,他忽然抬头看了看天,问身边的小厮:“送去青州的贺礼都准备好了吗?”
小厮答:“早准备妥当,可真不少,只是大人说了先不要送去,小的就收到了库房中那个黄花梨木盒里。”
阮少宁又望了望天,忽然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言道:“给我挑一匹好马,再备些换洗衣裳,我回来有用。”
小厮答应着,送他出门。
下朝后的阮少宁去御史台告了个假,回家便换了家常衣衫,拎着黄花梨木盒,将包裹挂在马鞍一侧,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一路往青州赶,又不敢太快,生怕跌坏了盒子里的东西,等到进城的那一日,整整好,是四月十六。
纪将军娶妻,姜姑娘出嫁,当真是一大盛事,城中百姓早早地守在姜琬的那个小宅子门前,都说要讨一份喜气。
阮少宁把马拴在一旁,提着偌大的木盒站在人堆里,看着纪容川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望不到尽头的聘礼上门;看着藏锋带着几个婆子姑娘堵门,徐子归帮忙对对子,急得满头大汗;看着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笑闹着挤进去。
然后,看着姜琬凤冠霞帔,从里面缓步走出。
看不见她的脸,但能见着她举手掩唇,大概是在轻笑。
阮少宁忽然就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他随手找了身边看热闹的大婶,与她十文钱,请她帮忙把木盒送去新嫁娘手中,就说是京中友人所赠。
大婶做事很麻利,不仅送去了,还顺带说了几句吉利话,惹得姜琬又是掩唇,旁边藏岳接过木盒,讶然道:“姑娘,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
姜琬在纪容川身边,正要上花轿,闻言道:“既说京中友人,想必是少宁所赠,待会儿上去左右无事,正好瞧瞧,就是可惜少宁不能来。”
纪容川回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往人群外面走,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是啊,少宁现在是陛下跟前炙手可热的人物,随便拿出什么都是好的,游街无趣,你就在轿中拆贺礼玩吧。”
姜琬高高兴兴入了轿,捧着盒子慢慢打开。
里头满满当当装着翡朱阁的首饰,金玉锦绣,清光流转,耀目生辉。
饶是藏岳曾跟着沈大娘子见过不少好东西,也忍不住惊叹,“怪不得这盒子不小还重,粗略一看光步摇就有几十支。姑娘,阮大人当真是大手笔,翡朱阁一年才出多少东西,怕是大半都被阮大人买了。”
姜琬轻轻抚摸在上面,有些怔怔,“不,这些有钱大约都很难买到,这个,还有这几个,我听京中贵女讲过,都是孤品,还不知下面又藏了什么。”
“阮大人有心了。”
“是,他有心了。”姜琬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说,“他一直记得我们之间的闲聊呢。”
……
多年前的一个黄昏,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年趁人不注意,跑到食肆后院问正在洗碗的小丫头,“前几日我教的字你都记得清清楚楚,很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小丫头埋头苦干,“不要,你手头的银子也是爹娘给的。”
少年蹲下去,听着碗筷叮叮当当,低声说:“那等我以后自个儿赚了银子,给你买。”
小丫头抬头,湿乎乎的手把额头上的碎发往后捋了捋,笑着说:“那我可不客气啦,我听说翡朱阁的首饰很好看,你赚了银子,就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