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死了之
之权把控在自己人手里罢了。
可是当您发现我并不甘心做您的傀儡,您就一把推开我,扶持那个宫女阿瑶!太后,您好手段啊!我牵扯进巫蛊之祸,您就那样舍弃了我,连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
刘顺容嘶吼道,积压已久的愤恨于顷刻间烟消云散,心尖上的寒意顺着血液弥漫向全身各处,炙热滚烫的鲜血温热着寒冰般心,渐渐地仿佛一切都释然了。
“哀家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给了你荣华,给了你的荣耀。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还妄图和哀家对着干,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太后!您现在的日子又比臣妾好过到哪去呢?董氏那个洗脚贱婢,现在可是狠狠地踩在您的头上了。”
刘太后眯了眯眼睛,冷笑道:“你的母亲现如今还在仁寿宫里呢,她为了你这个不孝女可是茶饭不思、殚心竭虑呢。”
刘顺容惶恐不安地望着刘太后似笑非笑的脸,心口一阵绞痛起来,她忧心起自己母亲的处境,可她落魄成这样,又拿什么保护自己的亲人。
“你这个毒妇!”刘顺容骂的撕心裂肺,骨子里透来一阵冰凉的寒意,心脏痛得厉害,她的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裳,抬起幽怨的眸子瞪着对面的刘太后。
“从一国之母沦为困居永巷的慎贵人,哀家若是你就找一棵歪脖子树吊死,你还活个什么劲啊!不过是看着段承邺和他那帮嫔妃的脸色过日子罢了。就像这雏菊花一样,有些花能够生长在御前,而有些就只配在永巷里苟延残喘。你说对吗,慎贵人?”
“这花有问题……”
刘顺容的双手全都起了红疹,胸口的绞痛感令她疼倒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目视着自己的姑母。
“为什么?太后娘娘。”
“你放心,哀家不会杀你。哀家不过是命人在这花的枝叶上涂了点海蜇汁。记得你从小就对海鲜过敏,这仅仅算是对你小惩大诫,只是报应得落到你母亲身上了。”
“太后娘娘!”刘顺容猛地跪在了刘太后的面前,她伏着身子,双手虔诚地摸着刘太后的脚,脸上涕泪交加,刘顺容哭着哀求道:“您要我怎么做都行,我母亲她身体不好,求太后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若是哀家要你去死呢?”
刘顺容一顿,落寞地垂下了眼睛。
“我刘顺容这一生,做过好事也行过坏事,上天若要报应就报应到我的头上,不要折磨我苦命的母亲。”刘顺容双目微闭,向刘太后重重地叩了三次首,“太后娘娘,只要你放过我的父母,我绝不苟活于世。”
白皙的脸蒙上了地上的尘土,光滑的额头被石子磕出了血渍。
刘顺容稽首,又是一拜。
“顺容,姑母绝不会叫你白白牺牲,段承邺、淑妃、璟妃……哀家会让他们为你陪葬的。”
刘太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永巷,独留刘顺容一人无力地趴在地上。
一滴雨落在了她的细长的睫毛上。
她缓缓昂首看天,四方宫檐,一墨青天,原来乌云密布也如此得漂亮。
“臣妾……谢太后隆恩。”
刘顺容癫狂地笑着,微雨下,她仿佛一只即将重获自由的麻雀。
淡黄色的雏菊在雨水的滋润下,颜色更为娇艳。刘顺容轻轻捧起那雏菊,红肿的双手颤颤巍巍地举到面前。
刘顺容浅笑安然,置生死于度外,饮下了掌心的雏菊花。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所谓亲情,在权势地位面前终究分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