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王丞相仍叫她放宽心,能接到绣球的人他已经筛查过,都是他同僚的嫡子,身份自是不在话下的。
可宝钏此时一心想的是如何逃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官僚,她不想再嫁进另一个官宦之家,她不想再被这些条框规矩所束缚,她要她的自由,她想要的不但是身体的自由,更是思想上的自由!
她坐在彩楼之上,拿着五彩线绣的绣球,看着下面滥竽充数的公子哥儿,如果说她本还抱有一丝希望能从中挑一个如意郎君,那么现在她是彻彻底底失望了。
她的老爹爹只顾着门楣高低,却忘了打探相貌品行。一个个不是油头肥耳,便是面容猥琐,稍有那么一两个清秀小生,分明就是将我是被逼无奈别选我写在脸上了。
罢罢罢,你们不想来,我也不愿选,倒不如两相干净。
宝钏将目光移向了外侧,那里皆是平民百姓,可却保不齐家里是否有婚配,贸然抛出断不可行。
而此时,薛平贵的身影突然落入了她的眼中。
一个叫花郎肯定无钱娶妻,不必有婚姻顾虑,而此人却又相貌非凡,选中对父亲也有话言讲,越想越觉得合适,便让春兰去将其偷偷带入圈内。
薛平贵为了省些银钱并没有为自己置办衣物,故而仍穿着那身满是补丁的衣物,更糟糕的是,外衣曾在寒窑包裹那件斗篷,在土炕上沾染了许多尘土,也是灰蒙蒙的,无怪乎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花郎汉了
他正在彩楼外努力的想看一看楼内正坐着的是不是那一晚与他叙话的女孩,可彩楼太高,而外围离楼本身距离甚远,他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个人影而已。
突然有一个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跟上她走,他不知是何来意,便没有动。
春兰见他不动又不好直接拽着他走,便说带他去吃饭,几乎是连唬带骗硬是将其带进了彩楼。宝钏看到他走近后,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直直将球扔向了他,而薛平贵也下意识将球接到了怀里。
锣声敲响,鞭炮点燃,相府家三姑爷尘埃落定。
起初宝钏并不确定是否是薛接到了绣球,但隐约听到下面传出砸了个花郎汉,料想应该八九不离十。
而此时,楼下更是炸开了锅。
那些公子哥大多也都是父亲逼迫来的,自然乐的看热闹,而楼外的人有的嫉妒,有的可惜,有的后悔自己没溜进去,有的在洋洋得意说这门婚事成不了,肯定会黄。
始作俑者宝钏却已然回了相府,她知道父亲不会轻易同意她嫁给一个花郎,可这是娘娘御赐的彩楼招亲,父亲再反对也不会抗旨。花郎虽衣衫破烂,可这通身的气派倒也能不像作奸犯科之人,只希望她没有赌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