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事

走过去，凑近她，低声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许扉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正堂里的谈话，理直气壮，“偷听啊。”

许若心里又惊又怕，“这不合规矩，被人瞧见了是要挨罚的。”

“你现在不也跟我一样在偷听吗？”许扉摆摆手，不耐烦道：“放心吧，我让人都打点好了的。”

许若沉默半晌，试探道：“……刚刚，你全听见了？”

“对啊。”许扉瞥了她一眼，藏住眼底的落寞，讥笑出声，“我娘忙着吃斋念佛，没空管我这等闲事，所以我来听听你们笑话，寻个开心。”

许若学着许扉的模样贴近门板，轻轻问：“你见着贺家公子了？”

许扉看她少了些端庄架子，乐得与她说道：“瞅着了，他在万春阁没股脑地乱窜，我便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你进来些，当心被发现了连累我。”

许若到底觉着与许扉在这偷听的作为于理不合，小声提醒：“我还是认为这样不妥，我先走了，二妹妹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许扉撇撇嘴，“谁稀罕你留下来似的。”

……

许昭被青葙从床上拽起来，洗漱完独自静坐在院中的石椅上。

她微垂着头，像是又将要睡下去了般。

“喀嗒！”一颗小石子从院外砸进来，落在许昭脚边。

许昭眉眼松动，轻哼了声朝来源望去，看见远处的墙头上趴了一个半大的少年。

他一手托了脑袋，道：“小懒虫，都已过晌午了，你怎么还想睡觉啊？”

许昭端正身，“你在那儿做什么？”

“我见你这院子生得漂亮，雕梁画漆，玉栏朱杆，与皇城之中的阁楼一般无二，还有……”

少年巡着檐角细细观望了一周，忽而望进许昭明亮的眸子里。

小姑娘正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甚是乖巧，一时竟让他失了言语。

许昭见他不说话，出声询问道：“还有什么？”

“贺小公子。”冬蚕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还有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来，等哪日想起来了再告诉你。”少年匆匆道了句，纵身跃下墙去。

冬蚕朝他福身，提醒道：“这里已是内庭，贺小公子还是勿要胡乱冲撞的好。”

贺严立直身子，头微低，“并非有意冒犯，还望姑姑见谅。”

冬蚕看他行为翩正，便也不再多言，侧身让出一条道，“贺小公子若是想寻大公子，可随老奴往这边走。”

他跟上冬蚕的脚步，恍又回身望向许昭的院子，不经意扬起一抹笑容。

她便是许昭。

青葙拿了膳食回来，俯身向走过的人行礼，抬头多看了贺严一眼，然后快步跑回院里。

青葙将东西一一布在许昭桌前，好奇道：“姑娘，刚刚贺小公子来过了？”

许昭正抓了一块糕饼往嘴里塞，想起小少年的模样，点点头。

青葙凑上前，神秘地说：“我方才去前院，听说国公夫人有意想让贺小公子同姑娘定亲呢。”

“贺小公子相貌周正，瞧来甚是好看。”她的眼睛亮起来，开心问道，“姑娘觉着呢？”

许昭不知怎的忽地想起少年的结局来，眉头微琐没有说话。

她只轻轻摇摇头，转而道：“二哥哥在府里没有？”

青葙想了想后回答道：“只早些时候见过一次。”

“昭妹妹！”许庆笙风风火火地窜进门来，一路冲到许昭面前，“昭妹妹，祖母允我带你出去了。走，我带你看马赛去。”

许庆笙说着就要动手拉着许昭走，许昭却拽了桌子不肯动，“三哥哥，你自己去看吧，我想在院里待着。”

许庆笙皱眉抢过她手里的金丝桂花糕丢回食盘子里，硬生生把她拉起来，说道：“马赛很精彩的，投标中了还能赢钱呢。”

“母亲说了你身子弱，就应该多走动走动。”

青葙追上前急道：“三爷，姑娘午膳还没吃呢。”

许庆笙瞥了眼桌上的吃食，轻声诱哄，“我给你买外边的小糖人成不？你想吃的我都给你买，但现在不走的话又得被许忱言说教了。”

许庆笙停下来，眼中闪过精光，“昭妹妹，你就随我去吧。”

他弯低身瞧着她，祈求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许昭不好拒绝，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点了头。

她刚应下头，就被许庆笙火急火燎地拽了走，生怕她下一秒便反悔了似的。

许昭走的急，气息不稳便小喘了起来，她问道：“那要不要叫上，大姐姐她们？”

许庆笙撇撇眼睛，一脸嫌弃，“她们出去准要逛脂粉铺子，无聊的很，才不会跟我去看马赛呢。”

何况有旁人还会多生事端，坏了他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