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这事情解释起来说简单也简单,可是说多了又容易露出破绽,若是在这里的是杨柔,温姚希还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可是孟箬楚此人,心思最为单纯,温姚希不想让她知道过多,于是用另一个话题岔了过去:“哥哥你们被关在别院时,可曾见过颜其之?”
果不其然,这个名字一出现,孟箬楚也就顾不得其他了,连忙看向温仪章,后者不忍打破她眼神中的那一份期盼,没有明说:“这事说来话长,现下常将军还急着回封狼镇守,不如等回京后调查清楚,再细细谈论?”
孟箬楚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在场的同她能称得上是朋友的也只有温姚希一人,因此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搁下手头的事情去帮她调查些什么,于是只能颓丧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温姚希知道孟箬楚误会了温仪章的意思,于是开口道:“哥哥说的是,边关形势瞬息万变,确实不能耽搁,再说颜其之这事也是我们离京之后的发生的,若不能回京弄个清楚,现在恐怕是要一叶障目了。”
“正是这个道理,”李初言转头看向常友如,“师父,今日匆匆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望保重,但无事,身强健,常平安。”
常友如大手一挥:“行了,生离死别乃是人生常事,没什么好伤感的,切记万事小心,堤防着崔柄一党。”
“放心吧!走了!”
李初言走得决绝,温姚希知道他不是不留恋,而是太留恋,生怕自己再停留一刻,就再也不舍得去那汴梁,而是回到那“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的封狼关。
常友如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舍与无奈,同样和剩下几人作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有缘再见!”
眼看着常友如带着镇北军离去,温姚希连忙调转马头追上李初言,后者听到渐近的马蹄声,这才放缓步伐,却仍旧不肯回头。
温姚希知道他心中不甘,与之并辔,小声说道:“终有一日,你不必拘泥在四四方方、勾心斗角的诡谲京城,重新回到这里,如同冲出牢笼的海东青一般,高高盘旋在蓝天之上,驱除蛮夷,北却匈奴,为生民立命,为君国守土,扬汉人威仪,震八方不臣。”
李初言愣了一愣,旋即低头浅笑:“若真有那么一日,那初言便先行谢过温妹妹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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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转眼已是伏月。
昌宗虽没有直说对辽与金的态度如何,但与金的联系却越来越紧密,两者已经开始商讨共同抗辽之事,只是朝堂对此议论纷纷,昌宗亦是摇摆不定,两方协议迟迟不能敲定,于是这事也就这么耽搁下去。
更为离谱的是,昌宗有意收回燕云十六州,亦有意联金扛辽,却对温仪章等官员奏请训练精兵、收购良驹的建议充耳不闻,反而将国库中所剩无几的金银珠宝继续用来建造园林、购买石头古木之类,实在是令人心寒。
至于颜其之一事,这些日子,李初言倒是调查了个清楚,他与崔柄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后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昌宗给颜家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力举颜其之坐上了步兵神卫军指挥使的位置。颜其之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昌宗自不觉得他提前知晓其父亲犯下的罪过,为了让他以后不再浑浑噩噩地度日,也为了彰显帝王仁义之心,于是当下便下了旨。
至于颜其之为何会去霸州,估摸着当是投名状一类,若是他以后叛变,这将会成为杀死他的刀子,无旨赴边关,行事还如此嚣张,若非崔柄替他兜着,这事往大了说,足以严重到满门抄斩的地步。
李初言几人自然也无意戳穿,一来颜微之不管做了什么,对大宋的贡献可谓是人尽皆知,二来崔柄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必定做了万全的准备,贸然行动只会引火烧身。
只是苦了孟箬楚,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颜其之真的会为了这样的蝇头小利投靠崔柄,后者奸臣的名声早就在汴梁传了个遍,为了讨好昌宗无所不用其极,害苦了一众百姓。对此温姚希也不知如何安慰,更何况虽然和颜其之相交甚浅,然而温姚希相信,他绝对不会是那样忠奸不分的蠢货,不过这样的话温姚希也不能真的同孟箬楚讲,以免将来会让她失望。
温姚希这些日子过得是如坐针毡,顾莱那边的事情毫无进展,要想扳倒这样一个大人物,实在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为,更何况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实在是很难找到证据。李初言只能劝她心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崔柄之流作恶多端,只要徐徐渐进,总有一天也会让他们体会大厦倾颓毁于微风之感。
为了排解心中烦闷,今日日头正毒着呢,温姚希就上醉仙楼找贺茵饮酒,弄得后者直摇头:“这天气烦闷得很,我可饮不下去这酒,倒不如喝些香饮子?”
温姚希颇为嫌弃:“这才哪到哪?”
贺茵看着温姚希拿起自己递过去的香饮子,一饮而尽,笑道:“喝酒误事!”
“哪有什么事可误的?”温姚希叹了口气,“现如今虽然知道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