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溜
站在边上,能感受到从地下吹上来的阵阵狂风,以及那沉闷的青铜铁链运转声音。
人被吹的连站立都吃力。
“真如同......来自阎罗地狱啊。”有人喃喃地说了一句。
辛子鹫不屑道:“阎罗带着大军正朝这边儿来呢!”
她四处打量,发现此处南靖国的坤仪台相比,内部大差不差。
在她还是楼月的时候,因为好奇,从坤仪台司舵口中,打听到了一桩密而又密的传闻。
原本按照程序,一节一节,一根一根解开地下的青铜锁链,所耗费的时间相当之长。
可以说,只要解开一条链子,那近处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坤仪台上发生了什么,立即便会有人扑来,将其就地正法。
然而......
南靖司舵眨巴着水光潋滟的眼睛,朝她悄声说:“还有一个办法,据说是女娲教授给古时的司舵,用来危难时刻逃命用的呢。”
“女娲对她的儿女们说,假若一朝,洪水漫天彻地,即将吞没万物之际,你们便可解开此盘,飞空逃去!”
盘......
一个青铜盘。
辛子鹫回头:“哪里有青铜盘?!”
“外头!”臣子喊了一句:“顺着天井的梯子爬上去,一直爬到外台上!”
一条铁链制成的悬梯,从坤仪台的顶部挂下,一直垂到地底深处。它被自地下刮上来的狂风,吹得左右摇晃,丁零当啷响个不停。
可谁攀上去,一旦失手,摔下去就是一个死!
辛子鹫望一眼那年过半百的老臣,把手上的血在身上擦了又擦,心一横,就要去扯那条悬梯。
“公主!”
一只大手自身后伸来,死死拽住了她:“让卑职上吧!”
说着那禁卫利索的将佩刀解下,一手拽住悬梯,敏捷地攀爬上去。
他的身形,随着狂风,同悬梯一同左右摇摆了,辛子鹫抬起头,看见他惨白的脸。
禁卫在半道上停住了。
“公主!上头有一道门!”
那禁卫在上头艰难地摸索半响,几次险些滑落,终于打开了扣锁。
他推开铁门,探身进洞口,打着滑拼命地爬了进去。
外头兵马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响了,辛子鹫脚踩瞭望石,仿佛闻见了那要窒死人的血腥气。
“这个青铜盘——!”
禁卫的声音传来,伴有奇怪的混响:“上头有十二根指针,怎么动啊!”
十二根指针......
十二。十二。十二。
辛子鹫狠跺了几脚,恨不得把女娲,或者南靖司舵抓过来咬一口。
也没个提示!
十二......对了!
平昭国在古时,曾被称为执徐。
辛子鹫语速飞快地喃喃自语:“太岁在子曰困敦,在丑曰赤奋若,在寅曰摄提格......在辰曰执徐!”
天干地支,十二根指针代表十二地支!
辰时为食时,早晨日出之后,到......
啧,这总不能是让拨表吧!
辛子鹫也扯着嗓子喊:“表盘上有什么!”
“啊?喔,有龙,有几个小人,还有太阳,和......”
辛子鹫立即放弃自己方才的想法。
行不通,假若表盘上只有一两根针,说不准拨一拨针,还能有用,但上头有足足十二根针,各司其职。
“咚咚咚咚!”
辛子鹫听得明白,是南靖骑兵营的马匹铁蹄踏地声响。
老臣脸色也白起来:“要来了。”
楼岳那杀神要进来了!
辛子鹫朝下望去,那里有鬼火一般跳动的,属于楼岳大军的火把。
万千思绪从她脑子里划过,她心里仿佛有一只喙,一根一根地叼起可疑线索,又放开任其划过。
......不,等等,十二根针。
地支有六冲,六害,六刑。
子午相冲,卯酉相冲,巳亥相冲,辰戌相冲,丑末相冲。
十二地支一旦分为六组,互相穿害。
她猛地仰起头,嘶喊道:“以正上方第一根针为子针!子针拨去午针合一,卯针拨去酉针合一,巳针拨去亥针合一,辰针不动!其他照拨!”
“好,”上头明显是手忙脚乱了:“好——!”
守卫被按在地上,呆滞而绝望地望着辛子鹫,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来。
她心口剧烈鼓动。
其实到了这一步,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能有什么作用。
假若没能解开青铜盘,继而解不开那些青铜链,那她也只好去死了。
在禁卫在上头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