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孙婶提着桶出来,还没将桶放下,就看到虎子唇周黑乎乎的一片,“虎子,你看你嘴上吃的都是,一会儿洗干净了,听到没?一点不讲究,多像你陆哥哥沈姐姐学一学。”说完,她便又去忙了。
“知道啦,这有什么,他们嘴上也有啊。”虎子嘟着嘴边说便朝两人方向看去,结果发现两人干干净净,疑惑过后,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裹着厚厚冬服的身体慢慢向两人靠近。
正在说话的两人毫无察觉,最近的陆景钧猝不及防被摸了一下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已经笑的原地捧腹的罪魁祸首。
“脸上。”沈菱若掏出帕子递给他,余光瞥见虎子正准备偷偷摸摸地靠近她,待他扑来之际闪身一躲。
得意之色还挂在虎子脸上,人已经一个趔趄摔到地上了,“哎呦哎呦,好疼,我受伤啦,都怪你,沈姐姐。”
他极力扭曲面部,来展现自己有多痛,但怎么看都透着假气。
“少装,穿的跟只熊一样,再摔重些也不会有事,更何况是假摔呢。”沈菱若毫不留情地揭穿。
“怎么还学会碰瓷了?”陆景钧已经擦干净脸,走到虎子身旁蹲下,手指轻点虎子的小脑袋,依旧是温柔的语气。
但听在虎子耳里就不温柔了,他太了解这种氛围了,陆哥哥该生气时不生气,那就肯定是要罚他抄书哇!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再抄就没有时间玩了,想到这里他一个应激的鲤鱼打挺,溜啦。
小短腿此时倒腾地快,边跑边说道:“我错啦,我去喂猪赎罪,等我回来咱们就和好,就这么定啦。”
“干了坏事,跑的倒是快。嗯?阿菱怎么了?”
养猪场的大门是开着的,此时沈菱若正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外。
“好像是佩儿?”她疑惑道,话音未落,却已经快步走出去了。
她让佩儿在家照顾老夫人,先前有任何事都是晚上她回家再告诉她,所以此次佩儿不会因为小事就来这里。
“小,小姐……”她一路跑来,此刻已经气喘吁吁,话很难说利索。
“先休息一会吧,一会再说。”
沈菱若轻轻拂着她的背为她顺气,不一会儿,她便已经缓过来了。
“小姐,老夫人不见了,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她哽咽道,声音沙哑着,细看之下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在这寒冷的冬天额头竟挂着汗珠。
“别着急,说说怎么回事。”沈菱若镇定如初,扶着佩儿坐在路边。
陆景钧也已经过来了,静静听着佩儿一一道来。
“老夫人吃了饭,没过多久就说我苛待她不让她吃饭,然后就开始打砸东西。我怕她伤着自己,就让她等一会儿,告诉她我这就去做饭,可等我做好出来,她已经不见了,我在家周围四处找四处喊也没找到,小姐,怎么办?”佩儿焦急道,嗓子越发哑了。
老夫人自从沈国公府被抄没后,就大受刺激,身体和精神都不如从前了,有时候还会疯疯癫癫,忘事忘人,甚至不知饥饱,不记得自己刚吃过饭。如果只是这些倒也没什么,可她轻则骂人,骂的刻薄非常,重则打人,下手不知轻重。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找找。”
沈菱若刚站起身,陆景钧也连忙站起跟上。
“阿菱,我和你一起去。”
“小姐,我也去。”佩儿也迅速站了起来,但她本就找了许久,人已经十分疲惫,此刻腿又疼又酸,还打着颤,这一猛地站起头晕眼花,竟有些站不稳了。
“不着急,你休息好再去。”沈菱若清冷沉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人安心。她和陆景钧走得极快,已经走出了好远。
陆景钧见她并不着急的样子,定是对找老夫人有把握的,因此他心里也放松不少,老夫人既是阿菱的祖母,又是他恩师的母亲,他自是不希望她有事的。
“阿菱,我们去哪里找?”
“先去原先的沈国公府找找吧。”
国公府门前,朱红色的大门此时已落满了灰尘,门漆无人刷补露出深浅不一的颜色,门上白纸黑字的封条尤为刺眼。
沈菱若站在门前,若说毫无波澜自然是假,触景生情心里升起一股悲凉,所谓物是人非即使上一世经历一遍,她依旧无法坦然面对曾经的繁华到如今的衰败多么触目惊心。
陆景钧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安静的立在她身旁,并未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国公府出事他没有能力帮忙,这种时候,说再多话也不过苍白无力。
沈菱若很快调整好情绪,上前查看门上的封条,虽然不再崭新,却依旧完好无损,密封严实,显然是没有人进去过的。
两人又去各个侧门角门皆看了看,门上也都完好无损的贴着封条。
待到后门时,陆景钧眼尖地发现后门的封条有所松动,两人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人路过发现他们。
接着陆景钧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