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嬉心起顽童闹雨夼 和尚王山火炙野味
道:“咱们堵上的水湾,你俩凭甚进去摸鱼?”
步正京骂道:“小婢养的,你算甚么东西,当这里是你家怎的?”
谁知俞可庆也不着恼,反而乐道:“你娘□□大,所以才往家里招汉子呢。”
步正京脸上一红,狠声道:“你他娘的想找揍不是?”
而俞可有本同俞可庆打小交好,虽说两人平日里互打嘴仗,但此时如何不心生仗义,遂撸起袖子,挑衅道:“来啊,当咱们怕你不成?”
看步正京气的直翻白眼,步正前咬牙道:“这山夼是俺们步姓的产业,甚么时候轮到你们姓俞的在此撒野?”
步正东斥道:“这般胡唚就不对了,照你说,咱们私塾还在俞姓那边呢,也没见你俩一日不去。”
步正前恨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简直是数典忘祖。”
步正升呸道:“这话倒送于你二人才合适,没皮没脸的,跟你们爹娘一个德行。”
此言一出,便立时揭了兄弟俩的伤疤,步正京顿然恼羞成怒,竟手指一旁只顾吃鱼,懒得搭理的自谦,口无遮拦道:“你等不过是仗着他罢了,告诉你们,这小子就是个野种,嚣张不了多时的。”
自谦闻后,“噌”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你个小妇养的,有胆再说一遍?”
步正京不顾步正前拉扯,幸灾乐祸的笑道:“怎么,还不知道吧,你就是被俞大户家中捡来的野种,没了你那便宜老子,又他妈的算个甚么东西?”
话音乍落,只见自谦,已是捡起一根木棍直奔过去,劈头盖脸就打了下去。这时,便听俞可庆大声喊道:“哥几个,揍他狗攮的。”
说着,就同和步正东、步正升、俞可有蜂拥而上,将步正京、步正前按在水里,打的是哭爹喊娘。好不容易才寻得机会,闪身往雨夼外狼狈逃去。
而自谦等人哪里肯干休,直追至夜河畔,不见了兄弟俩的身影,方才作罢。但经此一出,几人也没了再玩的心思,便各自回家而去。
却说,因步正东所住离夜河不远,故早些到了家中,本想偷摸进屋,不料还是被母亲看到。其母宋氏,面带慈善、体态微胖,见他一身水迹,遂扯着耳朵质问原由。
步正东无法,惟支支吾吾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宋氏闻后,也顾不得追究他逃学之事,不由气道:“这两家人真是不作不死,你可不要听那不成器的兄弟俩胡说,好生同自谦处着,以后也休要提起此事,知道没?”
见儿子点头答应,宋氏暗道:“也不知俞家大嫂听得这番言语,心里可承受得住?”想毕,不禁一声叹息,就自忙营生去了。
果不其然,等自谦回到家中,便径直来到母亲屋里,恰好奶奶和七姑姑都在。见其衣裤皆已湿透,俞老太就笑骂道:“猴崽子,你可又是逃学去了,怎弄得这般模样?”
涂七娘也笑道:“那还用说么,瞧他这副狼狈样子吧。”
而自谦倒像没闻见一般,只是不理,更别提打招呼了,遂拉着郝氏问道:“娘,我可是您打外边捡回的野种?”
谁知这话一出,便如同晴天霹雳般,顿令郝氏猝不及防,是目瞪口呆,遂直勾勾地怔住不动,一时竟癔症起来。而后滑落椅子瘫坐于地,不由泪如泉涌。
见此,涂七娘赶忙去将她扶起,急声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这时,只听俞老太喝道:“你这孽障,是打哪里听来的混账话?”
见母亲此般样子,自谦也不禁吓了起来,哭道:“是步正京讲的,他说我是娘捡回的野种。”
俞老太气的浑身打颤,就怒道:“他说的你便信,要这般回来作践你娘?”
等郝氏这口气顺了下去,遂紧张的将自谦拉在怀中,泣道:“傻孩子,你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是俺的心头肉,除了死,没人能将咱娘俩分开,”
说着挣扎站起来,又咬牙恨道:“也没人敢骂俺儿是野种,我这就寻他们算账去。”
却看自谦急忙拉住她,哀求道:“娘,是自谦错了,我已将那兄弟俩揍了一顿,您便别再生气了。”
但俞老太仍是气道:“那也不够,欺侮到咱家头上了,合该他们瞎了眼,七娘,去找步家小子过来。”
而涂七娘也气不打一处来,自谦非郝氏亲生,这些年就如同一个禁忌,谁敢多言半句。此时倒巴不得将事情闹大呢,忙应声出了屋子。
便这般,约莫半烛香的工夫,不但步师爷,便连林氏也随着涂七娘来到。夫妇俩路上自已知晓事情来龙,如何不将朱氏骂了个狗血喷头,步正京能道出此言,除了是她教唆的,还能是甚么。
进了门,见郝氏坐于那里默自垂泪,林氏就瞪了旁边不安的自谦一眼,忙宽慰起来。而步师爷又瞧着炕上的俞老太,脸色甚是难看,也不搭理自己,便赔笑道:“老太太,这谁惹着您了,侄儿替出头去?”
俞老太冷笑道:“怕已是知道了吧,老婆子也不用你刻意出头,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