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嬉心起顽童闹雨夼 和尚王山火炙野味
一碗水端平,讨要个理儿就成。”
步傑讪讪一笑,宽解道:“婶子,您先别生气,或许只是孩子们之间的胡闹话而已。”
俞老太哼道:“若没有你那个好弟媳的教唆,他儿子怎能说出如此混账话,真当老婆子好糊弄怎的?”
步师爷听后,顿然恨起了那两个不成器的门里兄弟。原以为经历过二大娘之事,会有所收敛,管教好自家的婆娘和孩子,谁知竟又闹了这一出。
而今,也幸亏郝氏的精神,不似从前那般脆弱,否则,若为此气出个好歹来,倒叫自己如何面对俞大户,以后又该怎样相处。
见步师爷低头不吱声,俞老太又道:“步小子,知道他们是你本家,你也不用为难,若无法解决,那老婆子亲自来办就是。”
步傑只得硬着头皮,苦笑道:“婶子,这不是臊侄儿的脸么,此事便交给我吧,定会给您和嫂子一个交代。”遂又安慰了郝氏几句,让林氏留下相陪,又同俞老太告了声,就郁闷而去。
却是俞大户回到家中,得知事情后,总觉一个村里住着,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便于心不忍起来。奈何,终拗不过俞老太和郝氏的性子,也只得随着婆媳俩去了。
这般,当步欣、步古兄弟被步师爷找上门后,虽也恨极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无奈错已铸成、无法挽回,于是,只得把各自婆娘、孩子痛打一顿,出了口恶气。
再经得上回之事,未用步师爷明言,自是知道,若再留于村中,今后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索性连夜收拾一番,等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就拖家带口的搬离了鹰嘴崖,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有人说,各自投奔了丈人爹,也有人传,乃往牟乳城讨生活去了。反而是步师爷,虽也厌烦那兄弟两家,但终觉好歹门里一场,为使其在外仍可容易过活,便出资买下了他们的田产,倒令二人没受多大损失。
且说,次早自谦醒来,已是丢了昨日烦恼。待饭毕,就随静安、英子来到私塾,而胡彦江仍是未回,少不得又寻了玩伴胡闹去了。
而俞可有、步正东几个,看步正京、步正前兄弟未上私塾,虽也感奇怪,但岂会放在心上。等过一会儿,又不见步师爷到来,便密谋一番,遂溜出私塾,沿着乌河去了。
当穿过貔子窝时,自谦难免心有余悸的四下看了几眼,随后忙催促几人尽快离开。等不时来至一处山坳,只见上下分散着十几亩良田,因此地,旧时乃了源寺的产业,故被称为“和尚王”。
那时的了源寺,已经开始败落,正有心变卖、度过艰难,又恰逢俞大户的爹爹俞老爷子,外出闯外归来,随即买下,成为了俞家的田产。
沿着和尚王向上,乃是一道山岭,地势陡峭、难以攀登。若了源寺后的山峰,似那鹰头、鹰身,而这里便如鹰尾,几处连成一片,并与那布鸽唐所在的“栖鸽峰”,构成鹰嘴崖村北的依靠。
顺着和尚王再向东望去,则又是一群山峰,叠嶂起伏、层峦耸翠,往南伸延绵亘,远远望去,似是空中楼阁,被当地人称为“空东楼”。正是早前孤僧瞎所言的,传说中放牛郎躲避抓捕之处,乃筑成鹰嘴崖村东的屏障。
言归正传。等自谦几个来到和尚王后,待四下瞧过,只听步正东疑问道:“自谦,这里能有甚么野味,光秃秃的,鸟都不见一个?”
自谦笑道:“别急,此处当然没有,须往上面才成。”说着,便欲带几人向山顶爬去。
这时,步正升却担忧道:“这里不会有狼吧?”
俞可庆好笑道:“瞧你那点胆子,不过一头畜生而已,便是有狼,咱们这么多人也无须害怕。”
俞可有讥笑道:“我今个算是知道了,你之所以是个饭桶,就是整日吹牛吹地,出力气太多饿得慌。”
见自谦几个,皆满脸打趣的看着自己,俞可庆登时脸红脖子粗,嚷道:“我怎的吹牛了,那狼也不过一条狗大小,咱们这么多人怎就对付不了?”
俞可有撇嘴道:“前些年我爹上山采药时,见过那狼,尖嘴利牙、舌长目凶,生得十分雄壮,便是三两壮汉怕也近不得身,何况咱们几个小孩子。”
自谦点头道:“听我奶奶说,咱们鹰嘴崖的主街巷,从前被称为‘狼道’,就是因为那会儿的狼,夜晚下山进村常走之地,故才得了这一叫法。
且瞎伯伯也说过,如今于了源寺,有时夜晚还会闻见,鹰嘴石的后坡有狼嚎呢,声音极为恐怖渗人。何况它还不单行,若是遇着,那可真的麻烦了。”
俞可庆吐舌道:“还想着若能打上一头吃肉,该是多好,如此来看,倒自寻死路了。”
俞可有气道:“甚么时候都不忘了吃,早晚你这一堆肉喂了野狼去。”
几人说闹着,又向上爬过一会儿,便听俞可庆气喘吁吁道:“小大户,到底要走到何时,可累死俺了。”
步正东笑道:“活该,平时只知道吃,瞧你这一身肉膘。”
步正升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