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宋千霜大笑出声，伸手一提，月杉毫无招架之力地被他拽起，半拖着便向屋外去。

月杉双眼紧闭，被拖行不多远，便被宋千霜狠狠甩出去。

她跪趴在满是泥泞的土中，大口喘息，惊魂未定一睁眼，见面前堆得比她人还高的潮湿柴火。

宋千霜根本就是在报复捉弄她，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喽，把这些柴劈了，生火做饭吧。”

说罢丢给月杉一把斧头。

锈迹斑斑的斧头，看起来比她年纪还大。

用这个劈柴，月杉得劈到何年何月。

月杉欲哭无泪：“我用法术劈可以吗？”

宋千霜顶着那张丑脸温柔对她道：“娘子忘了？多年前你在岐山试炼中出了差错，不知怎的，出来后筋脉具毁、法力全失，如今不过一介凡人。”

月杉既然知道这是幻境，自然不会被他骗到，不过闻言还是要装出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宋千霜抓着她的手，竖起一根柴火，月杉的手很快因为触碰潮湿木头沾上污秽。

见她傻在原地，宋千霜又与她亲昵地一同将手抓在斧头把柄，一下一下劈在木头上。

木屑四溅，月杉胆战心惊，似乎斧头每一次落在木头上，都与落在她身上一般。

宋千霜接着道：“再是师父死后岐山没落，最终数位长老决定解散了岐山。”

“我父亲……死了？”

“是啊，小小姐也死掉了呢。人间与下界矛盾爆发，小小姐毅然前往下界支援同门。她死讯传来后，我特去找了三天三夜，连尸体都未找到。”

月杉不知道他还有心情玩弄她到什么时候，很是应景地掉了几滴眼泪下来。

宋千霜忽然不抓着她劈柴火了，那张丑到人神共愤的脸靠近月杉，月杉心里无比抗拒，却也一动不敢动。

宋千霜扳着她的头，强迫她往另一侧看去。

那里是一大一小两块石碑，碑后是两座小小的土包。

一块碑写“朱峙之墓”，一块碑写“朱月棠之墓”，猩红色的字体刺眼，宋千霜又指了朱峙墓旁另一侧的空地：“等你死掉，埋那里好不好？”

“……”

月杉一咬牙：“我和你……合、葬。”

她原意是暗戳戳也咒他一起死，谁知宋千霜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月杉再被他强行扳着脑袋回头，那货还顶着那张脸，问月杉：“我是谁？”

月杉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如实道：“宋千霜。”

宋千霜愣住，片刻后好像他也要裂开：“你要和我合葬？”

月杉懵逼看着他，“是……？”

“你什么意思？”

月杉看他瞪大了他绿豆大小的眼，紧张到牙关打颤，不知自己是说对了话还是说错了话，回答道：“你我夫妻，生同衾，死同椁，岂不美哉？”

屁啊！

宋千霜表情彻底裂开。

他松开手，拍拍衣摆站起来，“想不到多年相处，你对我还是有点感情的……想不到啊想不到。”

一股力量托起月杉下巴，月杉被迫与站直的宋千霜对视，高度不够，月杉毫无气势可言，又泪眼婆娑，她觉得她如今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吧。

宋千霜视角看来，却是月杉一张勉强能看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脏兮兮，无形象、有喜感。

宋千霜轻笑：“出去之后，你也记不怎么清了……今日我心情甚佳，你是逃过一劫了。”

宋千霜说罢大手一挥，月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耳边宋千霜说话尾音像她的耳鸣一样久久没能散去，她好像原地一脚踩空，猛然睁眼，却是在幕城内。

“……”

她想告诉宋千霜，很不巧，幻境中每一个场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在客栈里醒来的，结合她在宋千霜幻境中过去的时间，月杉想南宫坞等人怕是还未解开萧璃的幻境。

她推门而出，店小二正打扫走廊灰尘。

月杉：“您可知我同门此时在何处？”

小二指了一个方向：“已经在杀妖了。”

“……什么妖？”

月杉正觉不妙，便见朱月棠从楼梯出现。

她手提利剑，一身鲜血。

“姐姐，当心妖怪！”朱月棠剑尖直指，飞扑而来，还好月杉反应迅速，在朱月棠快要刺中店小二时及时上前一步，拔剑抵挡住她的攻击。

月杉道：“这是人，不是妖怪。”

她身后的小二先是被吓得瘫坐在地，随即连滚带爬逃走，“杀……杀人了！救命！”

窗外此起彼伏的人类惨叫，月杉太阳穴跳个不停，不用问系统便知道自己仍处在幻境之内。

她见自己点破之后，朱月棠仍未清醒，未防止她再伤人，月杉只得召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