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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飞机升空,地上的物体越来越小,暮思云想从那来往的车辆中辨认出哪辆是张行东的,这岂不是徒劳无功。她告诉他起飞的错误时间,没有来得及见一见他。她咬着手指自责:不是故意不见吗?这又哭什么?
回到学校的暮思云仍旧情绪低落,精神恹恹的。秦无畏来看她,见她这样,有些后悔告诉她了,或者是放任她自己去解决了。他给她递个苹果,暮思云接过依旧半躺在沙发上盯着一点晒太阳。
“你垫了多少?”
暮思云心虚了,咬了口苹果。“什么?”
她没到家,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说会按合同来如期交付,让这边放心。他虽然不是那个行业,但原材料的价格是公开的,略算一算,没有一个巴掌也解决不了这个事。
秦无畏看她神色,心里一惊,问道:“你的一半?”
暮思云鼓足勇气,硬着头说:“全部。”
秦无畏手抖着,来回走起来,想说什么,又怪叫几声,最后摔了她的水杯走了。
暮思云的知交不多,她在家背了几天曲谱实在厌烦。在通讯录里找到小米拨出去。刚一接通,小米叽叽喳喳地惊喜叫起来:“前一段怎么打不通你电话?你现在在哪里?你回来了?阳过了吗?我才好呢。”
暮思云见缝插针地说了句:“见面说。”
两人在购物中心见了面,小米先给她来个大拥抱,又说:“你吃胖了。”
“胡说,我是浮肿了。”暮思云当然不承认自己吃胖了,她这几天胃口都不好,可能是吃排骨汤腻住的缘故。她学着做排骨汤,一炖一大锅,可能是吃得太多了,从那以后就恶恶心心的,吃点饭就想吐,看见肉也想吐。饭都吃不好,怎么会胖?
“好,浮肿浮肿,怎么着?先血拼哪一层?”小米挥着手问。
暮思云说:“咱们先找个地方说会话吧?”
小米叫萧米,永远开心,永远笑眯眯的。现在喝着酸奶眼睛也骨碌骨碌转着。
暮思云问: “你现在忙什么?”
“年前旅游,年后生病,刚好。”小米说,“你呢?电话也不通,找你作伴都不能。”
“我去支教了,回来了不再去了,继续上学。”
小米一愣,接着大叫:“你考上了?怎么不早说?喝个酸奶庆祝,太寒酸了。”
“还没复试呢。确定了再庆祝。”
“见你一面不容易,你跑了呢?就搁今天了。”
暮思云笑,心里盘算了一下:“我给你做饭吃吧?我现在会做饭了。”
“也好。”小米皱皱眉,虽疑惑但同意了。
两人买了菜,回到家,小米拉着暮思云的琴,暮思云在厨房忙活。一会儿小米又扒着厨房门看。暮思云把牛肉放到砂锅里,添水放调料,调好火,开了抽油烟机,洗了把手。小米说:“还以为吹牛呢?”
暮思云笑:“等着吃吧。好吃着呢。”
架子上摆着厚厚的曲谱,在中页敞开,小米问:“都会背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
“没有都会,越紧张越记不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米往沙发上一趟,抱住后脑勺,眼里露出了迷茫:“我也想破了头,没有答案。想考研,想考公,想考教。也想自己创业。”
暮思云笑了:“总不能把自己分几半吧?做你最想做的事。支教有兴趣吗?”她突然想到,她回来了,那里是缺一个名额,不知道能不能补上呢?小米的专业水平在那摆着呢,家世清白经得起三查五证。暮思云一说,小米来了兴趣,两人吃了饭,去找简教授。没曾想简易之爽快答应了。小米兴奋得蹦起来。简易之说:“别太高兴了,还要考核考试,再说那里的条件不是很好,你们这没吃过苦的,不知道苦是什么,别到了那里,又骂我害了你,回家先和家里商量商量,我这先不拍板。”
暮思云抢先说:“那里条件是没这里好,但民风淳朴,景观壮美,美食也多,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风味,我毕业之后还会回去呢。”简易之和小米齐齐看着暮思云。
小米说:“简教授,你拍板吧,我去定了。”
事情就这样定了,那边快开学了,小米回去做准备,暮思云嘱咐了几句。两个也就散了。暮思云回到家,秦无畏已在了,不知等了多久。暮思云像往常一样打招呼:“怎么没打个电话?”
秦无畏说:“来接你,去吃饭。”
一说吃饭,暮思云中午的油腻劲儿又上来了,冲到卫生间吐酸水。不吃饿得难受,吃了胃里不消化一样难受。
“这几天胃不好,吃饭不香,我就不去了,要不然,你们吃着,我看着,你们好意思啊?”
“几天了怎么不去看看?”秦无畏有些急躁,端着一杯水递给她,暮思云一瞧杯子,和秦无畏上次摔的那个一模一样。这是赔了她一个呀。“上车,去医院。”
“不了吧,饿几顿就好了,再说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