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很遗憾，但事实没查明以前，我不能放洛克离开。】

托凯恩行事大张旗鼓的福，城堡中不少人都知道洛克被关进地牢这件事，最后我不得不给出这样蹩脚的官方解释，对，就是非常蹩脚，蹩脚到一个乡下女孩儿都能看出其中大有问题。

这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困扰，在权力圈里打滚的人都知道，一个人是否无罪不重要，也没人在乎，重要的只有权力在手的人想有罪还是无罪。

所以时隔三年贵族们又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派觉得我一定会一直关着洛克，一派正准备和我死磕到底，发誓要把洛克捞出来。

我想想……其实还是有第三个派系的。齐默尔曼·罗兰，那个外表消瘦的，看上去和实际年龄完全不符的男人可以自成一派，所有人对此都见怪不怪，包括我在内。

信奉神明的子爵先生似乎是把对时之女神过于浓烈的信仰之情转移了一部分在我身上，只要是我作出的决定，他总会第一个响应，热情程度高到令人咋舌。就在昨天，他响应了我想优先从贵族子弟中征兵的想法，直接将自家尚未成年的小女儿带进城堡，试图让我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儿丢进训练营接受苛刻训练的洗礼。

当然，直到最后我也没能拒绝齐默尔曼这个近乎荒诞的请求，原因无他，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小姑娘比么么更合我胃口，不管是行事风格还是外在长相都和么么截然不同，但确实是我喜欢的那种。硬要说的话大概是那种……看起来娇弱却能在风暴摧残下顽强生长最后开花结果的类型？

我扯远了，这个女孩儿的到来和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并没有直接关系，有没有她故事的走向都不会发生改动，作为故事的叙述者，我能提前剧透的也只有几句话。

布伦达是个好女孩儿，她本该拥有美好的未来，而我的存在给这个本该到来的未来画上了表示终结的一笔。

说说瑞琪和他远房的红发表妹吧，洛克被关的第三天，么么终于脱离悲伤，回归了和我正常交流的状态。

如果进行的话题能离开曾经对国家作出过贡献的历代重臣，我想我会非常乐意和么么一起度过我少得可怜的闲暇时间。可惜的是，比起和么么讨论这些，我更希望能在休息时间停下从醒来开始就不断转动的脑子，让身体和头脑都得到充分的休息好应对下午可能要发生的事。

一国之主从来都不是能让人安稳度日的工作，哪怕你有可以为你排忧解难（但随心所欲）的左右手也不会减少难度，国王游戏的难度一开始就是不可选择的地狱级。

“我倒是有些好奇，么么小姐怎么会突然关心这种问题。”

明明和同龄人喜欢一样的东西，看到软绵绵毛茸茸的动物幼崽也会走不动路，至今为止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同之处，那么现在这种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明明有其他更贴合实际的想法，但我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么么有可能是洛克很早以前就给瑞琪找好的童养媳”，原因无他，我只是觉得这样能够稍微说明为什么他总是反感我和瑞琪接触。

抛开一些不相关的元素，么么的条件确实满足了各种条件。我没调查过和瑞琪有关的人，么么这个表妹是真是假除了参与其中的当事人以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联想一下瑞琪和洛克的态度，不难得出他们关系亲近的结论。

基于以上原因，我觉得这个看似荒谬的猜想确实有事实根据，甚至还有几分可信度。不，不是在开玩笑，我认真的。

“他们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么么低下头，不断搅动面前早已凉透的红茶，汤匙碰壁，发出声声脆响。

我单手撑脸，一个冷漠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如果我告诉她那些她所相信的真实都是虚假的话，那张直到现在也依旧写满少女稚气的脸上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是不知所措，还是不可置信，又或者是其他的，我想象不出来，反正会觉得认知崩塌就是了。

这个想法挥之不去，我觉得我应该回去工作，这样或许能让我冷静下来，国王的任务是让他的子民们安稳幸福的活着，这也就意味着有些事绝不能戳破，哪怕明知道是谎言也不能拆穿，要不然对不知道的人来说太残酷了。

无知是恶，但我必须承认，有的时候只有无知才是通往幸福的最佳路径。

感谢（我做为）女王的善意吧，么么。我不会为你说明那些“好人”背后的真实和书页里根本不会写出来的灰暗。

“明天我的侍女会带您去皇家图书馆，希望么么小姐不要忘记用餐时间。”将茶杯向前推，我对上么么那双写满惊诧的眼睛，“比起憧憬了不起的人，不如试着向憧憬的人靠拢如何？”

“陛下？为什么突然？”

“给你一个把洛克从地牢里放出来的机会，今天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说这个吗？朕准了，只要你能找到扳倒证据的证据，朕就会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