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宁懊恼地扯开帘子，将头探了出来，一双眼睛圆圆地瞪着，“你头发才掉！”

女子天□□美，长宁自然也不另外，或许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年轻，她这时竟有了少女的心思。

傅文砚笑了，适时地转了话题，“休息得还好？”

长宁点头，片刻后又摇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傅文砚皱眉，嗯了一声。

长宁看见傅文砚手上拿着书，眼睛亮了一下，问，“你看的什么书啊？”

“《孙子兵法》”傅文砚抖了抖手中的书，书页纷飞，发出唰唰声。

“哦。”长宁把头缩了回来，闷声道，“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话音刚落，长宁就想起傅文砚是干什么的，恨不得立即拍自己的嘴巴，“哈哈…我不是说你啊！其实当将军还蛮帅的…嗯…威风凛凛…其实我是说…”

长宁越说，嘴越笨，最后恨不得给自己直接来两巴掌，想了想，干脆又探出头，嘿嘿干笑两声，希望傅文砚可以明白自己并无恶意。

傅文砚只是默不作声地笑着，一双点墨如漆的眼睛似含着无限温情，直直地盯着长宁。

不知道为什么，长宁被他这样盯着，说不出的难受，这样的眼神不该属于她。她又想起他那位心上人，哀叹口气，正要放下帘子，却见傅文砚向前走了几步，在她床前一臂的距离停下来。

她疑惑地瞧着他。他拿着书的右手轻抬，将书递到了她身前。她低头看，他大拇指卡着书缝，书向两侧微微散开，中间夹着几页纸。她仔细瞧了瞧，发现是制香的香谱。纸张泛着黄，边缘有些发黑，微微破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她欣喜地抬头看他。他对着书略微抬了抬下巴，看见她高兴，眉眼都是细碎的笑意，温和地说，“这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不过我不喜制香，听闻小姐喜欢，就拿来借花献佛了。”

听见这是傅文砚祖上传下来的，长宁刚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讪讪地笑了几声，“既然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我收了不好吧？你还是拿回去吧。”

傅文砚微微一笑，“素问小姐制香技艺高超，宝刀还需侠客配，我不懂香，留着反而糟蹋了前人所思，不若送给小姐，也算是不负先人。”

这话说的恳切，长宁歪头，思考了会儿，“那谢谢公子了。不过，可以请公子到外面厅堂等一会吗？”

说着，长宁用眼睛瞅了瞅珠帘所在的方向。

傅文砚点头，提步离去。

长宁略松口气，裹着里衣下了床，踏上绣花鞋，走到木桁旁，取下外衣匆匆披上，任由一头青丝随意散落，就去见了傅文砚。

却见傅文砚立在一个香炉前，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微微低着头，似在思考什么。

长宁快步走过去，朗声问，“怎么，公子也喜欢香吗？”

傅文砚蓦然扭头，似是一惊，随后飞快地摇了下头，却又立即道，“不是，就是不感兴趣而已。”

见此，长宁狐疑了一下，却没有过多追究，一步跨到傅文砚身旁，手指点上香炉上的镂空花纹，偏头看傅文砚一身白衣如雪，清冽出尘。记忆中，他好像是不怎么用香。

傅文砚垂眸，掩去眼底种种思绪，将书递到了长宁眼前，长宁拿出准备好的丝帕，小心裹住书页，轻轻抽了出来，然后快速走到一个木桌旁，将书页轻轻放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长宁没有回头，“坐吧。”

傅文砚在一侧坐下，长宁于是在另一侧也坐下。

这个礼物应该是傅文砚为感谢陆泽林收留他，爱屋及乌，送她的。但古籍难寻，又是先祖留下，着实太贵重，长宁收不得。

她语带遗憾地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不过我可以将上面的香谱誊抄下来，再归还原物于公子，公子觉得可好？”

说完，眼含期盼地看向傅文砚。

傅文砚微微点了下头，“好。”

话音刚落，长宁眼睛一亮，深邃如夜空，此时，仿佛盛满了星辉。

傅文砚温柔地看着她，长宁竟从这样的眼神中品出些缱倦来。

她一惊，立刻移了目光，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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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料今日在宫中的事必然瞒不过舅舅舅母，舅母叫她过去时，她将整件事简单跟舅母叙述了下，不过隐去了李宗明跟她表白这部分。

听完，柳玉意沉默许久，忽而睁大眼睛，紧盯着长宁，道，“你对太子什么意思？”

“啊？”长宁一怔，下一刻明白过来柳玉意的意思，脸瞬间苍白，血色尽褪，“我对太子殿下只有尊敬，并无他想。”

闻言，柳玉意轻笑了声，似欣慰，似庆幸，似满意，“往常你总往坤宁宫跑，我还以为……算了，这样挺好，此非良缘。”

“那…只是…是皇后传召而已。”长宁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