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要不妈妈还是再叫我学两日吧，免得我丢脸。”陆书泠语气放软，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她。

“不打紧，又有谁是一开始就会的呢，时日一长，比怎么教都有用。”一旁的一位面生的娘子笑得意味深长：“叶小未成荫，有的是人喜欢。”

柳妈妈听了她的话，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不过要记住了，往后须得自称‘奴家’，知道了吗？”

说罢，她伸手从一旁的锦盒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陆书泠。

陆书泠已经听绰娘说过，这楼里每个新进的姑娘都会按姿色品貌得到一块牌子，这决定了在楼里的待遇。

上头刻着“—”的玉牌便为一等，其次是“二”和“三”。

最好的一等能有自己的厢房和使唤丫头，接待的客人也都是达官显贵。

而最末的三等接待的客人便多是些走卒无赖，住得也是最次的大通铺，还极易染上花柳病。

陆书泠看着自己手中的一等玉牌，苦笑了一瞬。

前几日还在深闺作画，转眼问便被划为贱籍，丟到这熔炉中、划分三六九等。

“春樱刚死了，往后你便顶这个名吧，别叫我失望。”柳妈妈说完，又道：“带去李郎君那吧。

“妈妈，我还是有些眩晕，要不过几日.……”陆书冷尤不死心，伸手揉了揉脑袋。

柳妈妈却没再理会她，转而对屋中众人吩咐起了其他事宜。

陆书泠无计可施，只得被带出了门。

一出门，她便发现跟在她身旁的除了原先那两个丫鬟，还多了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应该是楼里的护卫。

看来那柳妈妈，对她还是有戒心的。

唉，这对自己来说是个麻烦，监视她的人越多，自己逃跑的难度就越大。

眼下硬跑是跑不掉的，只能等见到那位李公子再说。

几人带她走到了一间厢房前，陆书泠被半推半就地进去，刚一进门，门便从外头被关上了。

屋内临街的纱窗半支，偶尔飘入几丝冷风，带来一阵酒香。

炭火烧得噼里作响，驱散了少许冷意。

正中的几案上坐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想必便是李郎君了。

他闻声望来，见到她，目光一瞬便在陆书泠身上凝住，脸上有些许失神。

“屋内有些闷，我便将窗支起了，姑娘不觉得冷吧。”

陆书泠靠在门边，僵硬地摇了摇头，又扯了扯嘴角。

她能感觉到，门外的人并没有离去。

“那就好，姑娘，天色晚了……”李郎君说着朝她走来，话中带着无尽的暗示。

“郎君，您且等等。”陆书泠见状，忙退了两步。

“姑娘，怎么了？”李郎君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无妨，第一回嘛。”

“郎君，我还是有些怕，咱们先喝些酒，成不成？”陆书泠身子有些颤栗，嗓音都快化成水了。

她楚楚可怜，柔情绰态，任谁看了她这副样子，都不会无动于衷。

李郎君上前拉着她的手揉了又揉，道：“好好好，都依你。”

陆书泠强忍心中不适，在几案旁跪坐下来，还主动给他倒了杯酒。

……

酒过三巡，李郎君已经微醉，也扮演不下去他那正人君子的做派了，一双眼珠子直溜溜往她的胸口处打转。

陆书泠也有些微醉，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免得一会儿误事。

她心跳越发快了，面上却努力平静道：“郎君，我喝得有些多，能不能允我出去……”

李郎君早已心痒难耐，不管陆书泠怎么说，此刻也不会如她的愿了。

他站起身朝她扑去，“再扭捏也该有个度吧？你今夜要是伺候好我，明日爷就接你回家，这不比你在馆里蹉跎得好？”

陆书泠吓了一跳，忙站起身连退了好几步，手肘撞到了博古架的边角，疼得她直皱眉。

但陆书泠连眼泪都不敢流，她趁李郎君不备之际，立马举起架子上的瓷瓶，朝李郎君的脑袋抡了过去。

在遇到危险时，潜能果真无限。

这一下几乎使出了陆书泠全身的力气，只见那李郎君一声闷哼，身子便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陆书泠感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丫鬟起了疑。

陆书泠忙扶住他，嘴里喊道：“郎君，您别这样，我怕……”

一边说，陆书泠一边奋力拖着李郎君往里走。

李郎君不知是醉了还是被她砸懵了，眼睛将闭未闭，脑门上还流着血。

他身子沉，二人体型差距又太大，陆书泠拖不动他，便将他扔到一边，又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在他脑门上。

做完这一切，陆书泠又走到床前，迅速取出床上的被褥，将被芯掏了，将被褥打了结，推开窗户挂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