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爱人(四)
恰逢高中生放学,人群攒动着往前,她看着自己与他们之间交错的人生,眼里有悲伤一闪而过。
自己的高中生涯是不完整的,因为病情的原因,服一向父亲建议让她在家学习。
服一看着那些高中生,回想起了华漱高中的时候。自打她被确诊拥有遗传性精神病,从高二起,她就没去学校上过课。
以前华漱虽然黏他,但是没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他的角色更多倾向于一个合格的玩伴,而非爱人。自她生病以后,她却只选择和服一交流,甚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他陪同,骤然拉进的关系让服一在一开始有点无所适从。
他被迫目睹华漱疯狂的爱的自白,服一认为自己不该做出不符合程序设定的行径,但每当华漱生气,主程序都会要求他服从她的命令。以至于他很快就习惯并且衍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他不希望华漱重新回到学校,如果她恢复与那些人的交往,那自己是不是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两人都想得入神。
车很快开到一条清冷的街道,路旁边种满了法国梧桐。华漱的画室就在这里,纯白简洁的外观和颇具年代感的墨绿色门窗,在整条街上都很瞩目。
服一停完车推开门走进去后发现门框上多了一串叮当响的风铃,他不由捏紧把手,这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华漱坐在画室的正中央,她的面前有一幅巨大的三米高的画,被白布遮着。她似乎要继续完成那幅画,只见她不自然地转头对服一说,“你先回去吧。”
服一点点头,“好的小姐。”
他拿出一辆轮椅,把华漱抱起来放在里面,方便她等下画画时行动。
服一走后华漱缓缓拉下白布,画里画的正是她和服一。灰暗的色彩和阴气沉沉的氛围,看上去是幅很叫人哀叹的画。
可她却在画的底下铺了层浓烈艳丽的玫瑰。华漱沉默地画着,画里的两个人交颈相拥,服一搂着她的腰,眼里充满深情。
这幅画今天是最后一次动笔了,不管画没画完,以后华漱都不会再接着画下去。
一直画到深夜,月亮挂上枝头,她才揉揉酸疼的腰,捶捶肩背,通知服一来接她。
她重新给画盖上白布,推着轮椅出了画室,周围有零星几家咖啡店开着,可以闻到淡淡的咖啡味。
她嘴馋推着轮椅来到离画室最近的一家,她前面还有一个人在点单,等那人点完,她推着轮椅上前,“你好,我要一杯……”
那位应侍生抬头看向她,惊讶的开口,“华漱!”
华漱也脱口而出,“苏平渐!”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苏平渐率先开口,“你腿怎么了!才几个月没见居然摔瘸了?”
“踩到玻璃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救命,我还以为我的未婚妻以后不能直立行走了!”
华漱被他逗笑,“你怎么也在这里?”
“体验生活咯~”
两人相谈甚欢,苏平渐免费给华漱做了杯咖啡,秋天的夜晚夜凉如水,一杯暖暖的咖啡还真是出现的恰到好处。
服一站在车边静静地看着他们,没什么表情,大概过了五分钟左右,他迈开步子走到那家咖啡店门口。
苏平渐看向突然出现在华漱背后的服一,咧着嘴友好的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嗨!服一!”
“苏少爷好。”
华漱后仰,看到服一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下巴,她朝苏平渐摇摇手,“我先走了。”
苏平渐点头,目送他们远去。
回到家,华漱看起来心情不错,还捧着那杯咖啡小口喝着,下人惊诧于小姐的温柔贤淑。
有人问她要不要用餐,她也脾气很好地拒绝了。
“见鬼了。”下人们纷纷奇怪。
半夜她因为喝了咖啡睡不着觉,听见楼下传来的咚咚声,像是在剁肉的声音,可现在已经半夜两点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惹她?
那群下人向来不敢往她面前凑,更别提在明知道她有睡眠障碍的情况下半夜剁肉吵醒她。
她告诉服一,楼下有人吵到她睡觉了。
服一回了小姐一句,“知道了。”
之后楼下再没有声音。
第二天她坐在餐厅优雅地享用早餐,偶然间听到厨房有人说了句,“奇怪,冰箱里的一块冻肉去哪儿了?”
华漱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半夜的那阵声音,就被服一打断,“小姐,今天需要去见老夫人。”
华漱顿时面色凝重,“知道了,等我吃完早餐就过去。”
“好的小姐。”
其实昨晚苏平渐和她聊了很多,华漱回忆着苏平渐对她说的话,有点走神。
“小姐。小姐?小姐!”
服一在她面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