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瑛篇(十四)
“喜欢吗?”秦瑛坐在她和白榆共同拥有的小院子的二楼,瞧着戴了新发冠新项链穿了新冬装的白榆,真诚地询问。她不是个会挑男儿家东西的女人,只是觉得今个儿是白榆入籍的日子,她得给他点东西作为入籍的礼物。
姚天男多女少,女子若娶男儿做正室,哪怕娶的是皇室的皇子呢,也不用给聘礼,纳侍则是要给聘礼的。普通人家,一般也就给上几十两银子,富贵人家,通常会给两三百两到五六百两不等的银子。若是对这男儿很满意,普通人家会加上一两支金银簪子一两套绸缎衣裳,富贵人家则会加上四件以上的金珠首饰两套以上的四季衣裳。男儿家肯给人做侧室的,一般家境都很贫寒,母家常会把聘金扣下来,把首饰衣裳交于男儿带走。因此凡是体贴男儿的妻主,都会准备首饰和衣裳。
她当日纳屈茜犀,给了屈家六百两银子,六件金珠首饰,四套云锦衣裳。当然屈家作为博州首富,面子还是要的,只扣下了二百两银子,其余都让屈茜犀带了回来。
她今日纳白榆,财力上无法与纳茜犀时相比,可也不想过于草率了事。毕竟白榆这么年轻漂亮的小男儿,一心一意地爱着她,她给不了人三媒六聘流水宴席的婚礼,给不了大几百两的聘金,总要在首饰和衣裳上表表诚意。
她自己不懂得挑首饰,就去工部作坊中,让工部负责售卖的小吏推荐,她一个女子不方便去天心楼买男装,就委托天心楼派遣到工部作坊中引导女客购置男子衣物的男儿小紫代她去挑选最为时新的款式。
不过究竟符不符合白榆的品味,她是不知道的,此刻的询问算不上没话找话。
“谢谢妻主,奴家很喜欢。”白榆很是诚实地表达出自己的满意与惊喜。秦瑛今日来,给他带了一顶纯金发冠,一枚细金链碧玉吊坠,一对金丝手镯,一支嵌碧玺金簪,两套冬天穿的锦缎衣裳,三百五十两银子,以及一张盖有礼部官印的秦氏家籍单页。
秦国公还亲手把镂刻着蝶恋花图案的纯金发冠给他戴到头上,看着他把银子发簪放到首饰匣中,叮嘱他把家籍单页收在带锁的柜子里,最后目光殷殷地瞧着他放下床帐试戴碧玉项链试穿云锦冬装。
他从此就是秦国公的侍夫了,她不仅给了他名份,还尽量不让他过苦日子,尽量让他拥有新嫁男儿应该拥有的,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男儿甜甜地望着她,眸子中尽是饱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小脸红彤彤的,像她最爱吃的柿子,还是秋日柿子林中树梢上挂着的没有经过风雪的鲜嫩得一咬一口脆的柿子。
这么脆的柿子一定很好吃吧?这么想着她便向着白榆走了过去。
“妻主”,秦瑛渐渐逼近,白榆慌乱起来。
他原本就在榉木床边上站着,一看到秦瑛移步,他就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此刻他的后背紧贴着床柱,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地瞧着秦瑛那英武锐利又不失俏丽的脸一点点地抵到他面前。
女子那劲瘦的身姿充满了力量感,像是一只优雅与野性并存的锦豹子。此刻这豹子睁着一双犀利的眼眸,打量到手的猎物一般细细地观察他,观察了好久,久到他以为她要偃旗息鼓了她也没有行动,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就在他的身体不再紧绷的这一刹那,秦瑛忽然发起了攻击,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支在床的顶木上,以居高临下的绝对优势将他控制在床柱上,而后毫不迟疑地在他双唇上烙下了一个热辣的吻。
身体固定在女子的双臂之间,唇齿间是女子极具力道的吻,白榆一颗心又慌又乱,慌乱之间,他轻轻地用手去推秦瑛。
秦瑛感知到了他的推拒,立刻放柔了力道,双唇沿着人娇俏完美的唇线慢慢厮磨,从唇珠亲到唇角又从唇角亲到唇珠,极具耐心地等待他。
“妻主,奴家可以了。 ”女子的吻不慌不忙,适中的力道中带着温柔缱绻,极具安抚的意味,白榆渐渐地从慌乱中回过神来,他暗暗责备自己怎得又像昨晚那般畏惧退缩?他已经是入了秦氏家籍的男儿了,这么逃避承恩,可有点说不过去。何况秦府大宅中有正君有侧室,他不兜揽她,自有人兜揽她。
这么想着,他便尽力压下内心的恐惧,大胆地邀请她。
秦瑛并不太信,“果然可以了么?阿榆,我多久都等得的,你不用勉强。”
白榆点了点头,他决定逼自己一把:“奴家真的可以了。”
话才一说完,他的贝齿就被攻陷了。他这才知道,与此刻的力度相比,方才在双唇上的吻只能叫暴风雨到来前的和风。
腿渐渐地软起来,秦国公一把拉住了他,让他倚在她怀里,继续新一轮的风雨洗礼。
头开始觉得晕,秦国公仍旧没有停下来,不时地渡口气给他,保证他不会憋闷而死。
她就像一个张弓持剑的野人,穿梭在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森林草地,给他带来无限的勇气和力量,他如果是一株小树,他愿意为她而活,他如果是一朵小花,他愿意为她绽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