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可以把那个人挤出去，想着想着实在困了也倒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司徒焱睁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今天又是新的一天，今天开始，要认真追霁哥了呢。结果他一转身，发现旁边的睡袋已经叠了起来，上面还有一打的钱，帐篷里哪还有他的霁哥。

他慌忙地跑出帐篷，杨启抬眼看了他一眼：“早！”

司徒焱扫了一圈问：“霁哥呢？”

杨启脸上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几个大字，边吃着三明治边开口：“一早上就被车接走，我都被车声吵醒了。你可睡的真熟，你和小路子都是属猪的吗？”

他看着司徒焱不知道纠结还是震惊还是痛苦的表情，觉得实在好笑，他还没从这位大哥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那可是他们焱哥啊，这么多年，多少男生女生为了他长城都哭倒了，这人就没正眼看过，嘴贱地又补了一句：“看样子是昨天连夜就叫好了车，天没亮就赶紧跑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呀。”

司徒焱转头看见杨启幸灾乐祸的样子，用脚一勾他的折叠椅，杨启后仰着从椅子上掉了下去。再起来发现司徒焱已经又回自己帐篷了。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心一跳，这货这次是玩真的，昨天该不是表白被拒了吧。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出去散步了的陈路：“焱哥红色警报，躲远点，别惹他。”

司徒焱是他们小时候那片的小霸王，红色警报是他们的暗号，就是小霸王心情非常不好，别摸老虎屁股。陈路也没空管自己心里那点别扭了，赶紧回了消息：“好几年没红色了，收到，你也保重！”

司徒焱一个人在帐篷发呆，对外面那两个货对他的编排一无所知，他一直在看他和刘霁的对话框。刘霁的头像是一个月亮图像，名字是刘加一个黑点，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霁哥，听说你有事先回去了，注意安全，我们回上海了联系。”然后就把手机静音，扣在了一边，闷头睡觉。好像不去看不去听自己的手机，等再次拿起来就会惊喜地收到自己期望的消息。

一觉睡到晚上，司徒焱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群消息，刘霁没回他。他还不知道刘霁压根就没看见他消息，自己先在心里坐了一趟过山车，看来霁哥是真的生气了。

这边刘霁折腾了一天，终于在半夜回到了上海。林芝到上海的飞机实在太少了，没办法。他其实着急走，也不全是因为那孩子咬了他那一下。他出去散心本来就是为了想通一些事，现在他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毕竟公司还有项目等着他做，新公寓还一团乱呢。本来他就是个有点冲动的行动派，做事喜欢随自己的心情。这些年邢炎一也愿意有意无意地惯着他这一点，经常被他拉着说走就走。

刘霁到家换上之前的手机卡，登录了微信，回复了几个同学的消息。这些人是一路看着他和邢炎一走过来的，最近应该是听说了他们的事，他消失了一个星期，大家似乎都有点担心他。他无奈地笑了，那孩子昨天都以为自己轻生了，他在别人眼里就那么弱吗？

最后，他才打开了那个置顶的对话框，几十条未读消息。“我来上海办事，你有空一起吃个饭吗”，“不想理我？别这样，我们还是我们”，“你去哪了，我打了你这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敲你的门也不开”，“你真的别这样，我很担心你，求你”。。。。。。

刘霁笑了一下，看完这些消息，深呼吸了一下，给邢炎一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几乎瞬间就被接起来了，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有点哑，有点着急：“宝贝，你跑哪去了？”

听见这个久违的称呼，刘霁还是有点动容的：“我没事，就和朋友自驾去了一趟西藏，那地方真美，你有空也可以去看看。”

“下次能不能别这样，我找不到你，我以为……”, 邢炎一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悲伤。

刘霁挤出来一个笑容，在床上坐直，声音放慢带了点安抚，却又很坚定：“炎哥，我们都长大了，我现在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会再让别人去负责。我会像你告诉我的那样，我会爱自己，过好这一生，不会做傻事。以前说那些，都是为了吓唬你的，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他停顿了下，还是叫了一声：“小太阳，我最近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们给了彼此最好的十年，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不应该因为分手了，就去否定一段真心的感情，那样对这段感情不公平。我会把它放在心里，然后往前走，也希望你平安顺遂，长命百岁，真心的。我们都……好好的，也都别回头……”说到底，还是邢炎一放弃了刘霁，他纵然有很多理由，刘霁可以不恨，但是不代表他能原谅。

过了很久，邢炎一说了一个：“好”。

刘霁想这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联系了，总算没有辜负这十几年，一个平静的句号，没有恨。挂了电话后，他取消了消息置顶，改了备注。顺手还给那孩子回复了个，“嗯”，然后用手机约了明天精神科的复查，要积极开始治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