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
即使少年满身污泥灰尘,他的眼睛也清澈又真挚。
赵云端看着空荡的铁笼,思索道:“你不用报答我,回家去吧。”
“我无父无母,跟着女郎做个仆从也好。”少年看到了院中昏迷的黄衣女子,她的身下并无血迹,腹部呼吸也算平稳,想必只是晕过去了。
少年不理解赵云端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若是他们醒了后,又派人追寻逃跑的人,那赵云端为何口说大话保他们平安?
少年心中疑惑不解,转而对赵云端说:“我被他们绑了两年,从东阳到闻州,其中秘事我知晓得不少,只愿助女郎一臂之力。”
赵云端仔细得打量着少年,白日里也是他跪着求她救小女孩,现在他自己有了脱离苦海的机会竟会要求留在她身边?
离奇。
莫不是像她对傅明也一样有所欲求?但他应是不知晓赵云端的身份,却自诉是从东阳来的,那她就不得不将他留下来了。
赵云端轻笑一声,见少年有几分审时度势的长处,“你倒是机灵。”
“也行。”赵云端答应道。
夜深了,街上已经约无人影,如今被关在铁笼里的人都走了,终于轮到这个黄衣女子了。
赵云端将菜刀放到地上,两手将女子抗在肩上,走了一间堆放杂货的屋子。
一番折腾,赵云端将二人的衣物对调,黄衣女子比她矮一截,赵云端穿着她的黄裙不免得露出一截小腿。
赵云端扯下了黄衣女头上的发饰和发髻,两手抹了一把地上的灰尘敷在黄衣女的脸上。
少年在院内等她,见赵云端与黄衣女对调衣物后,又扛着昏迷的她出来。
“女娘需要我做什么?”少年主动请缨。
赵云端扫了一眼少年干瘦的身姿,倒是比傅明也还瘦弱几分,也没傅明也长得高。
他这个单薄的身板能做什么?怕是连个女郎都扛不动。
“你若是无事,便与我讲讲你和这个团伙的故事。”赵云端将换上麻布衣服的黄衣女丢进铁笼,竟也没能弄醒她。
看来药效还挺好的,日后待她回了军营,须得让阿兄多去异族女子那处讨要一些。
“我叫林玄,东阳人氏,是被东阳王发卖的仆从。”
过于巧了,少年竟是东阳王府的仆从,但赵云端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也是,算算时间,前世她嫁到东阳王府的时候,少年已经发卖了,她也并无见过他。
赵云端听是东阳王府的仆从,一时间来了兴趣,追问道:“你为何会被东阳王发卖?”
少年原本只是东阳王府的下等仆从,一日冲撞了东阳王府中的通房,那通房便强扭着管家将他发卖了。
说是冲撞,不过是拒绝了那通房明里暗里表露出的私相授受的意思。
“你也真是惨,”赵云端惋惜一叹,又进了几个壮汉的房间,将人一个接一个地拖出来,“我倒不知道东阳王竟还有个通房。”
前世常来她面前混眼熟的就只有一个东阳王的爱妾,她虽嫁进东阳王府四年,却对府中之人并不熟悉。
她竟不知东阳王私底下竟然如此不守男德。
“他们在各处州郡都有据点,我当时从东阳王府被人绑到他们的据点,后来又辗转到了闻州。”林玄回忆道。
“他们背后确有权贵之人依靠,女郎若是不想惹祸上身,还请早日离开此地。”林玄的语气恳切,是真心实意地劝谏着赵云端。
赵云端终于将最后一个男人关进铁笼,拖着这几个像猪一样的人,倒是废了不少力气。
赵云端瘫坐在贵妃椅上,轻嗤一声,“惹祸上身?不也是你拉我下水的?”
她嘴里抱怨着林玄当时求她救人,心中倒是半分怨恨都没有,对这群人贩的恨意却只增不减。
“我……”林玄哑口无言。
当时他也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实在不忍心见一路伴随着他的女孩就此丧命,才不得不跪在铁笼里求着路人。
“我不管你之前的身份是什么,若是想待在我身边就绝对不能背叛我,若我知道你有二心,你就等死吧。”赵云端扬了扬手中的菜刀,语气轻蔑。
林玄点头应下,语气真挚:“我知晓女郎心善又有武功,林某只愿能追随女郎就好。”
赵云端扬眉笑了笑,他夸人的话还挺入耳的。
两人在院里搜寻一番,分别找了间空着的屋子,暂且休息。
赵云端靠着墙闭目休息,她本来没想这么快干这事的,至少得等到她弄清东阳王的事之后,但见到那女孩如此微弱的气息,她便觉得片刻不能再等。
若是等的时间长了,或许会有更多像女孩一样的人受害。
而至于留下林玄,一是为了他口中所说之事不知真假,二是神秘、有隐患的人,赵云端认为还是留在身边实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