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

地的扯着萧珏的袖子闹，萧珏拗不过她，只得依她所言。

接过眉笔，萧珏犯了难。大丈夫顶天立地，能耍红缨长枪能使单刀利剑，可唯独对这女儿家的三寸红妆无计可施。

在陈妤的一再催促下，萧珏勉强伸出手缓缓靠近陈妤的眉毛。

看着悬在自己眼前晃个不停的笔尖，陈妤连忙抓住萧珏的手：“你当心把我眼睛戳瞎了！”

萧珏放下眉笔，生气了，陈妤连忙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好啦好啦！我跟你说笑呢！你是我夫君，我跟夫君打情骂俏还不行啦？王爷那么聪明，肯定能帮妤儿画好的！”

在陈妤的哄骗下，萧珏无语地再次拿起眉笔给她画眉。

一下，两下……笔尖轻轻扫过陈妤的眉，温柔都不像没耐心的萧珏了。

画完两边，萧珏略微离远了些看了看，忽然眉头一皱，又在左边添了几笔。

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陈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荡漾，竟慢慢贴了上去。萧珏却提前一步撤了开，将眉笔放下。

“这么快就好了！王爷果然天赋异禀！阿若，拿个镜子来，我要看看夫君给我画得有多美！”

陈妤花痴地把头靠在萧珏肩上，萧珏厌恶地躲开，她又贴上去，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

“夫君～人们总说【画眉之乐】，没想到我们今天也体会到了！只是不知道【闺房之乐】怎么弄，夫君你知道吗？我们何时行【闺房之乐】呀？”

“……”

萧珏冰凉的指尖按着陈妤的脑门将她黏上来的狗脑袋推开，责备道：“不知所谓！”

正在纠缠，若微把镜子拿来了。

陈妤接过一照，眼睛顿时睁大了三倍。

这两条又黑又粗像毛毛虫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张飞吗！

若微忍不住偷笑，正好赵怀年进来请萧珏到前厅用早饭，没想到一进门就“开幕雷击”，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毫不避讳地大笑起来。

“王妃果然……果然女中豪杰，佩服佩服！”

陈妤臊得满脸通红，连忙双手捂着眉毛骂道：“别笑了！再笑打断你们的腿！”

说完便捂着眉毛跑了，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跤，这下连冰块脸的萧珏都忍俊不禁。

陈妤来到前厅用饭时眉毛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几人看到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入了座，萧珏坐在主位，府中仅有的两位妻妾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

见萧珏给何心离夹菜，陈妤吃醋地咬着筷子，像要饭似的把碗伸到萧珏面前。

“我也要！”

萧珏无语地闭了闭眼，不耐烦地随便夹了一筷青菜给她，没想到陈妤又作了起来。

“我不爱吃青菜！凭什么给她夹鸡腿给我夹青菜啊！王爷偏心！”

萧珏心累地皱起眉头，左边耳朵被吵得嗡嗡作响。

“你太胖了，少吃荤腥。”

陈妤瞬间哑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我…我胖？”

说着还不可置信地站起来摸了摸脸蛋：“这叫丰满好吗？我要是早生些时日还有杨贵妃什么事啊？王爷说这话便是喜欢骨瘦如柴的了？可我就喜欢吃，这么大的王府总不见得被我吃垮吧？”

陈妤唠唠叨叨像只蚊子一样烦人，萧珏伸手将她拉了坐下，往她碗里夹了一整只鸡。

隔天，下元节到了。

世人信奉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谓上元九炁赐福天官,中元七炁赦地官,下元五炁解厄水官。民间习俗在这一天要修斋设醮、祭祀祖先、祈福禳灾拔苦谢罪……

陈妤难得起了个大早沐浴更衣，首饰尽去，穿了身素色长袍带领府中女眷到宗祠祭拜祈福。

何心离的王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萧珏只能携陈妤一起进祠堂给列祖列宗上香。

从宗祠到祠堂有一段长廊，两人并排缓缓走着，萧珏想拉她的手，好歹在先祖面前做个样子，可手伸出又收回，就是下不了决心。

“王爷……”陈妤轻笑道：“我是会烫手吗？”

萧珏愣了愣，主动握住了陈妤的手。

陈妤得意地笑了笑，张开五指跟萧珏十指相扣。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萧珏挣了挣，没挣脱：“先祖面前说这些话不觉得羞耻吗？”

陈妤笑得更开心了：“我们是合法夫妻，先祖看到我们这么恩爱肯定很高兴！”

“不知……”

陈妤抢话道：“不知所谓，不知羞耻，不知死活……王爷啊，你就没有别的话跟妤儿说吗？”

萧珏没再说话，沉默地牵着陈妤进了祠堂。

两人一起磕头，一起点香，一起跪坐祈福……

萧珏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陈妤，她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眼祷告，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