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 三江口 “七岁的部落“前面的事”
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我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学会母语,就算我祖上是个瘪三我一样要学。没指望学多好,也学不了多好,今天比昨天多会一点就好。
“漠南的蒙古人只有一部分学满语,大多数都当喇嘛了……”
松井上问:“蒙古人都信喇嘛教?”
汉人叫和尚,蒙古人叫喇嘛。蒙古人的宗教不叫喇嘛教,就像汉人不能叫和尚教。蒙古地区的宗教来自藏传佛教,经文不同。喇嘛能给人灵魂上的引导,没有不行,太多就增加王爷和牧民的劳苦。海先生说。
这是另一种科举。海先生高见!门广清说。
松井上起立,道:“哦,这个我记下。满洲无战事,我高兴看到你们痴迷于语言学习。这是日满亲善的胜利。”
一些人来到饭店门口。小阿拉旦说,阿爸,就是他。达布希拉图向救命恩人施礼问候。徐天牛回礼说,举手之劳。达布问,请问尊姓大名。我叫朝鲁格尔。徐天牛回答。
你是汉族?阿拉旦问,蒙古人问候时不抱拳是不,阿爸?
达布告诉儿子,汉化的蒙古族也有抱拳的。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朋友,请进馆子长谈吧。乌日根提拎手提箱说,那老头子无儿无女,是丐帮的头儿。多给他一些粮食和布料,不要亏待。达布先生说。琪琪格过来招呼道,我早就看出这兄弟是有福之人。想打工是吧?我跟掌柜的说一声。
女掌柜请大家进屋。徐天牛看见10张饭桌,靠左右墙放着。3个座位坐着客人。正中间是站炉子,一个大煮奶锅,炉筒子打两个折将烟气送上天空。紧里头是佛龛,供着成吉思汗像,还敬放了古董书籍。达布招呼大家就座,请女掌柜的上奶茶和大咧巴。琪琪格领徐天牛来到柜台前说话,又出门簸荞麦去了。
维拉特女人问:“塔赛音努?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朝鲁格尔。”
“塔蒙古勒鸿(你是蒙古人)?” “我额吉是蒙古人。”
“你的老家?” “通辽。”
“你会说蒙古勒话?” “不会。”
“你知道通辽啥意思吗?” “几种意思,有一个是通往辽远的地方,比如辽宁、大连。”
“本来叫哲里木盟,记住,臭小子。”乌拉尔道。
达布先生请徐天牛点菜,见少年推辞,他就叫了布里亚特包子。
小店人手已够。这样吧,看你干干净净的也是本分人家出身,我给你打听一下,只要肯出力不愁在三江口安身。维拉特老板说。徐天牛脸上发烫,道,谢谢您,我一会儿就走。穿黑风衣的男子过来问,朋友,你的要去哪儿?徐天牛听到日本口音,想起落入南山米巢沟壑的山口樊树客,他没死?这么快就追过来了?徐天牛说,我去通辽。我也去通辽,结伴同行可否?松井上说。门广清接住话道,怎么是两个?我也去。
咕噜就用满语发音讲了一个故事:
Emu inenggi,niohe amila coko be sabufi fonjime:“sain gucu,si aibide genembi?”serede,amila cokojabume:“gucu be tuwame genembi.”sehe,amila coko gisurme :“muse juwenofi embade yabuci antaka?”serede,amila coko gisureme :“absi juwenofi sembi?amala kemuni emu abalara indahun bi!sehe .niobe donjifi ukafi yabuha.”
有一天,狼看见公鸡问道:“好朋友,你要去哪里?”公鸡回答说:“要去拜访朋友。”狼又问道:“我们两个人同行如何?”公鸡说:“怎么能说两个?后面还有一只猎犬呢!”狼一听就逃走了。
朝鲁格尔你认字吗?海先生问。我没上过学,徐天牛说,有一位蒙古安达提过一位满语学习者咕噜,“gulu”是“纯” 的意思。“gulu aixin ”“纯金”的意思。咕噜说,没错。只是,日蒙满汉各种语言你总得认识一种吧。乌拉尔道,蒙古人不会骑马就是残疾,不会蒙古语就是哑巴。阿拉腾,你正在做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对于蒙古人来讲汉语永远给人阴森的感觉,母语可以激活人的天赋,第二语言阻挡天赋的发挥。
徐天牛感觉到左手座位上的3位客人转过身来,看见一位50来岁先生,四方脸,面皮白净,像懂得养生之道用中草药精心调理的郎中。中医少言寡语坚毅沉稳,忍受着世上的苦难,在有生之年治病救人。这人像是北平人。五大夫曾说他的宫廷御医师傅有个徒弟叫门广清。再看他座位下有个牛皮手提箱,跟自己的款式相同。他就是跟我接头的人?他也有难在逃?北平容不下溥仪更不用说御医的徒弟了。
朝鲁朋友,先前我还跟大家说要请人到草原,不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