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初的夏天

”成柒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认为小白兔是最美的象征。

“好好好，就叫小白兔。”爷爷剥着手里的蒜，笑着。

爷爷做饭不怎么样，奶奶总是烦躁的唠叨，爷爷就呵呵笑着，然后把需要洗需要剥的菜一样样整理好。

成柒开心的跑回房间，翻了包万年青饼干又开心的跑回厨房蹲在爷爷的边上静静地看着。

“到房间玩去，这边热。”爷爷推了把脸上的眼镜。

成柒摇摇头：“不要。”

……

成柒和平常一样在爷爷奶奶家吃完晚饭，晚上再和爸爸妈妈回家，父母上班白天没空陪自己。整个暑假奶奶负责照顾堂哥那，爷爷就专门陪自己。

——

那年夏天的雨多的出奇，好像是整个江苏都很多。

成柒每天背着小书包来师范小区，整个小区那时都是师范学校的退休老师，对这里的孩子都很熟悉。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成柒写完了暑假作业，趴着窗户口看着瀑布般的大雨。

“等雨停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了。”爷爷坐在桌前检查着作业里的错题。

“啊？什么时候才能停啊，今天会停吗？”成柒失落地走回桌前。

“会，这个是雷阵雨一会就停了。”

“可已经好一会了。”

“那我们写篇作文好不好，写完雨就停了。”爷爷合上作业本笑道。

“不好。”成柒拒绝。

“我说一句你写一句。”爷爷写作文的方式都是说一句写一句，以至于成柒的作文总带着浓浓高中议论文的色彩。

一篇作文已经写完，题目叫两盆葱两个人生。

反正那时的成柒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也不懂作文里写下的‘事在人为’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为什么爷爷就是看了家里阳台的一盆葱就能想出那么多。

“雨停了，雨停了。”成柒丢下笔欢呼。

“好好好，我们去学校玩。”爷爷带上蒲扇草帽，穿着白色背心外面套着短袖衬衫。虽然那个时候的夏天好多人喜欢穿个拖鞋就出门，但爷爷一直都是穿上袜子再穿上穿了好多年都舍不得丢的皮鞋。

学校是隔着一条府城大街的师范学校。也是爷爷退休前教书的学校，新世纪小学也是这个学校的附小。那个时候毫不在乎放假还得到学校的地方，那个时候也不会讨厌害怕学校。

“成老师，又带孙女出来玩了。”小区里碰到也恰好出来的邻居。

爷爷笑着点点头。

成柒觉得爷爷特别好，因为他不会像母亲那么催着自己打招呼。

雨后的气息格外特别，成柒以为所有的雨后都是这样，只是长大的时光里明明一样的气息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成柒贪婪的呼吸几口，一种泥层被雨水击打后的味道，淡淡的尘埃却有雨水的冲刷。

“成老师。”校门口的门卫打招呼道。

成柒不是讨喜的小孩，她只是看着那个门卫叔叔不好意思的笑笑就躲到爷爷后面。

“爷爷又要到教学楼？”成柒基本已经知道爷爷每次来的路线。

“然后再去音乐楼最后去食堂，今天我还要去爬假山看荷花。”

“哈哈哈。”爷爷笑的很爽朗。

教学楼不高连着校长的办公室。

“小妹妹在外面不要乱跑，我一会就出来。”爷爷领着成柒上了教学楼的二楼。

成柒听话的站在二楼的走道里。

成柒有些害怕这个教学楼。这是栋高中的教学楼，和一般的露天阳台不一样，教室里有窗户走道连着楼梯幽暗暗的。暑假的时间教学楼更是安静，墙上挂着好多国内外名家的介绍。

成柒抬头，墙上是一幅牛顿的介绍画像，画像上的人深深的大眼睛越看越害怕。

“爷爷。”成柒慌慌张张地往爷爷在的教室跑。走廊里的味道更加烘托了恐惧，大概就是闷味和下过雨后的潮湿气味。

“没事没事，那你就在这等会。”爷爷没有问怎么了，只是拿着手绢给成柒擦汗。

手绢还是曾经饭店吃饭送的粉红色印着字样的帕子，爷爷每天都会拿着肥皂洗，手帕有些起球，毛燥燥的感觉蹭在脸上很舒服还有肥皂的味道。

“爷爷我们走吧。”成柒拖着爷爷往外走。

学校的路上积了好几个水塘，人工湖的水已经漫过了水中的小石墩。荷叶大片中间聚集的水珠像宝石透彻透彻的。荷花被大雨打谢了不少。

学校很大，那时的成柒总感觉走一圈人造湖再爬一遍假山就像是走完了整个江湖，拿着小木棍拨开竹林跳下假山最后的小山坡就是大侠一样。

“以后小妹妹就来这练钢琴。”爷爷指着假山对面的音乐楼，那个楼三面环着墙皮淡淡泛黄比前面的都有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