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悔恨

口气，血便在口中翻涌。他咬牙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他抬头仰望着蓝着曦臣，喘了几口气，狠狠的抓着他的剑，道：“当初，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你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我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过你？何时，向你邀过恩！”

我如此真心待你，竟也换不来你一丝不同，他忍不住苦笑，心如此冷。

“悯善，不过因为当年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就能如此报我。而你，蓝曦臣、泽芜君，蓝宗主，却照样和聂明诀一样容不下我！”

他用尽全力吼了出来，血顺着颚角、脖颈流至胸前，金星雪浪浸满鲜血，艳丽无比。

“二哥，如今你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

他只想带着母亲的遗体远离这里而已。蓝曦臣为何不敢看我，别过眼做什么？

他突然急速向后退去，脱剑而出。蓝曦臣两步上前，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再次擒住他。

就这么急着杀了我？我这样子，又能跑到那里去，又还能活多久，值得你如何急切追上来杀我，你自己追上来的，那么，陪我一起死如何。

“二哥，陪我一起死吧。”

他抓住蓝曦臣擒住肩膀的手臂拉进自己。看着他倏然举起的手在颤抖，蓄力的一掌终是没向他施展出来。此时，已经被封住的聂明诀，猛地破棺而出！

蓝曦臣原来你还是不忍要杀我？可已经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我何尝真舍得让你陪我去死。

罢了，我结的孽果我去食，换你平安，我不再亏欠于你。他转过身奔向聂明诀。

“聂明诀，你以为我真怕了你。”

我这一生，十恶不赦也罢，但我却不后悔，我只恨生而轻贱，只恨你们这些生来尊贵的人，自认高雅公正，实却自负心狠，言语间字字杀心，我恨这江湖，穷尽心力护持数年，在这仙门百家眼中却也是积势之举，我恨你，恨这世上唯一交负真心的人也如此待我，我更恨自己，明知这世道本不可信，却仍希望于你，果真••是不能交付真心于任何人。

现在很多故去的人都悉数回来，可唯独不见阿瑶，阿瑶，你在哪里，你究竟在哪里啊。

“泽芜君，泽芜君。”

“思追，有事吗？”蓝曦臣的思绪被打断，进来的是蓝家小辈蓝思追。

“泽芜君，过不了几天，有一批东瀛来的贵族子弟要来蓝氏听学。”

“知道了。”东瀛，如果当初阿瑶去了东瀛，该有多好。

蓝曦臣闭关多年，不问世事，现在他收拾起心情，毕竟，蓝湛在当仙督，很多事情还是需要他的协助。

蓝曦臣静静地伫立在门前，良久，只是默然。

月亮渐渐西斜，连月光也被夜露染上几分清寒之意。

蓝曦臣只是默默不动，仿佛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思追见他这般，心中更是惊惧，“十年了，泽芜君，您还没有放下吗？。”思追当年在观音庙目睹了整件事情。

他不敢再说下去，只是叹气。

片刻，蓝曦臣叹了口气。那叹息极轻微，像一阵轻风贴着墙根卷过，连思追自己都疑心是否听错了。蓝曦臣轻声呢喃：我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