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话 征服衣柜
在浮世中,美丽与恐惧并存,
难以胜任的负担落在懦弱的人身上。
新年,詹行歌并不在家中,她在新购置的天乐县空宅里捧着一本书读。又土、又肥、又圆的本体,哪怕待在书房里,也显得很猥琐。
只是詹行歌不在乎,她很享受待在这清净安静的空间里。
「人类真是奇怪,即使彼此相爱,也会有无数的隔阂和争吵」大萧条
“因为无法理解,也难以沟通吧。”詹行歌淡淡地说。
对詹父、詹母来说,即使是难得团聚的时光,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按部就班地完成新年家庭任务,也比一家人待在一起聊聊天更加重要。
而对詹行歌而言,家是自由的地方,是可以不修边幅的港湾。对家务深恶痛绝的詹行歌,在家里只想无所事事地躺着、或者随意玩点什么。和詹父詹母一起做点轻松快活的事,才是詹行歌内心的第一优先级。
这样的结果就是,詹父詹母看到詹行歌什么都不干、天天躺着的做派,就要对詹行歌耳提面命、先礼后兵。
先礼貌地建议,“小歌,今天把自己的脏衣服洗了怎么样?”
后命令,“你这个脏衣服乱扔,都好几天了,收起来赶快洗了,快点!”
命令不动,再批评,“怎么的了,一天天给你说的都是些耳旁风?别刷手机了,马上起来,把你自己衣服洗了去!”
批评无效,最后上纲上线上兵法,“真是养了个白眼狼,你怎么这么自私……”
争吵是永无止境的。
詹行歌把问题归结于丧失沟通和理解,“我们这样的家庭,想办法生存下去已经占据了人生90%的精力。长时间把焦点放在努力学习、多多干活、拼命工作上,除了生存的议题以外,我们已经丧失了彼此对话的能力。”
「你不尝试解决吗?」大萧条
“怎么解决?是变成像我妈妈一样的人,还是遵从我懒惰的天性?”
“我想过对话,但是他们不曾倾听。我的天性江山难移,难道改变他们的三观就很容易?”
“或许有一天,我找到借口带着大把的钞票回家,让他们住上大房子,再雇上保姆或者搞一套全科技清洁,就有机会改变他们的想法了吧?”
“在他们确认我功成名就前,我不会有真正的话语权,他们不会愿意倾听我的观点或者爱好的。”
“在我功成名就前,只有按照他们既定的轨道去考学、找工作、结婚生子,才是正业。”詹行歌
“除此之外,都是不务正业。”詹行歌
「看来你很需要我」大萧条
“是啊,有了你,钞票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而且还是不劳而获。”
“这种作弊,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
大过年的,白小茜家里同样鸡犬不宁。白家人不能够接受白小茜放弃了X市的体面工作,入职天乐县一家小小的服装厂。
白小茜的落差感则更大些。回到天乐县,白小茜就成了亲戚口中,心比天高的丫鬟、大龄剩女。
白小茜只好发电子邮件给明媚,诉说这些苦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尼古拉斯被开除事件发生后,白小茜对神秘的奇迹公司,神秘的“财神爷”明媚有种莫名的信任。
「出来,咖啡厅见」明媚
「好到」白小茜
上次明明见到了大boss,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次一定要多看几眼!白小茜拎着包匆匆往咖啡厅赶去。
天乐县很小,小到没有任何奢侈品入驻。一家小众咖啡厅,甚至已经是天乐县的高配了。这家咖啡厅就是天乐县人装格调的必选场所。
白小茜走到咖啡厅外,那时,靠窗的座位上,一个粉发女子正冷淡地低头看手机。她的粉辫子,颜色极浅极浅,几乎是粉白了,非常地挑肤色。可是柔和的暖白肤色、优越的面部骨骼,硬生生得扛住了发色的挑剔。
整个人,像生在云端的富贵堆里。
邻座的客人,明明大过年都要用笔记本加班工作,却不肯好好专心,非要在工作间歇抬头看她几眼。
「哈哈哈哈笑死,大萧条你快看视频里这条狗狗……」詹行歌
「……」大萧条
抒情的钢琴曲衬托出咖啡厅与外界新年鞭炮声格格不入的气质。
“你来了,”詹行歌朝白小茜点点头,“坐。”
白小茜刚入坐。
啪!一个红色的“板砖”就被拍到了咖啡厅的桌子上。
这下周围或装格调或真有格调的客人,可就真都望着她们这桌儿了。
这一声“啪”,是如此的清脆,以至于震得人都选择性失聪了。闲聊漫谈的人失语,敲击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搅拌咖啡杯的声音消失。甚至连钢琴曲,好像完全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