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晚餐令闻星落想起托托星人的鸡肉糊糊，瞬间没了胃口，大部分时间在看《生物进化之绝妙的意识交流》，希望能找出其中的原因。几个小时，阅读外星成果异常艰难，缺少太多知识基础，这对她来说很像一本故事书，她只能挑最通俗的部分理解。

苍商准备休息了，临走前，他低声对闻星落说，“为什么不问问教授？他的大脑中拥有宇宙的一切知识。”

看看十厘米厚的书脊，闻星落最终妥协了，坐到云教授旁边，“你是什么专业的教授？”

“各种方面，取决于你想问什么。但我需要再说明一次，我并不是你们人类的教授，只是刚好降落在大学，这是容易被人类接受的身份。在宇宙里，你可以叫我船长。”

她沉默了一会儿，“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听到你的意识。”

“你进入了我的大脑，我们进行了连接。”

“我知道我知道。”她皱着眉，有些烦躁，“我只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

云船长也不清楚，“我会关闭它。”

“你能进来我的意识么？为什么你的意识不会迷路？”

他想了一会儿，“你像个新生的婴儿进入宇宙中，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身处何地，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也许因为你迷路了。”

闻星落叹了口气，看向玻璃外的宇宙，星星快速向后退去，划出一道道流光。她很累了，但是不想入睡，梦里的镰刀和尾鞭比现实中遇到的更加可怕。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拉着她一起逃跑。

地球人趴在外星人的书上睡着了。一旦入睡，她的意识更加散漫无边。云船长身为出生自带意识交流能力的种族，不仅能将她的意识挡在门外，还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她的意识像一个被关在不知名监狱中的囚犯，四处碰壁，四处受伤，倔强的撞着破不开的南墙。他拨开闻星落的头发，她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但从意识中传达出的情绪判断，她分明进入了噩梦之中。

“人类是有点吵的，非常吵，太吵了。”他嘟囔着，将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这种方式的连接更加稳定。

他创造了一个梦境，拉着她逃出狭窄而黑暗的通道。导弹引爆，再也没有长着镰刀和尾鞭的外星人，这艘飞船带她穿越星云，去看每一颗恒星。

闻星落的精神安稳下来，云教授想起他们的种族，为了防止婴儿啼哭，父母常常为孩子创造各种漂亮可爱的梦境。他嘟囔道，“活得太久的人，受不了小孩子啼哭罢了。”

“今天的活动？”苍商脑袋伸到闻星落的便携式操作器前，好奇的看她操作屏幕。他很喜欢问她的‘学习计划’，就像看到蛮荒走向文明的缩影。

她还在看那本《生物进化之绝妙的意识交流》，在各种生命科学书籍的辅助下稍稍看懂了些，“取决于下一个星球是哪里。”

“《人体内旅行》，适合十至十五岁儿童阅读。”他高兴的勾着闻星落的肩膀，“不错不错，比昨天长了十岁呢。”

闻星落心里郁闷，“闭嘴。”

“教授，这里有过小孩？”苍商拿起昨天她读过的书看。

“那是我的。”云教授在旁边溜溜达达，手上摸着几本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的兴趣书。”

这下闻星落的心情更不妙了，外星文明未免落下地球太多了，她成了班里最落后的学生。但嘴上依然要狡辩，“我学的专业是物理，不是生物。下一个星球的名字是什么？我查查那的空气能不能毒死地球人。”

“不是每个星球都很危险，你肯定会好好的。”

在这艘飞船上航行了半个月，他们去过了几个星球，闻星落几乎是死了又死。上一个星球的大气层富含硫化物，她差点没穿防护服就走进去。

“卡戎。”苍商将星球的全息影像投影到空中，“非常繁荣的商业星球，坐标位置偏僻，适合做些淘气的交易。”

“比如贩卖人口？”她问。

他切换页面，显示出商品列表，“没错。他们把从地球偷来的东西挂到了网上，明晃晃写上交易地点：卡戎星球。”

“谁会对地球的金银财宝感兴趣啊，只有懂得地球文明的人才……这是啥？”她站起来走进细看，眉眼间净是震惊，“托托星人是狗贩子？”

云教授解释道，“他们不喜欢金子银子，谁会喜欢那些东西，你喜欢吗？”

“我喜欢啊。”她加重了‘喜欢’两个字。

“在木马星系的晨露星球，有座钻石山，在独特气候下锻造了上亿年，钻石山峰在恒星的照耀下光彩夺目。黑眼双星星系塔克星球的平原地表覆盖着十厘米厚的金矿，他们不得不进行额外的铲除工作才能进行生产活动以及种植。星落，这个宇宙里没人想要金属。”

这都是什么奇闻，她比划着手指，“我们返回地球的时候，路过它们吗？绕路去一趟也行，我不太着急回家。”

“当然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