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笑起来，一个大大的微笑，闻星落感觉有点瘆得慌，仿佛落入奸诈之人的圈套中。

在这个时间点上种下一个小小的梦想，闻星落接着说，“我想起来了，他们的仓库里有很多狗，也被控制了。”屏幕上的列表很长，她向下滑动，“各个品种，纯种、杂种，荤素不忌，地球纯血统就可以？”

“可以这么说。”云船长悄悄站起来。

“为什么抓我们？他们把不符合目标的人类和狗放在同一间仓库，同一间……”她瞥见云船长鬼鬼祟祟的朝外站起来，立刻叫住她，“云船长，你知道原因，告诉我。”

他否认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跟托托星人进行意识连接。”

闻星落盯了他半分钟，“好吧。”她低头收拾起那些兴趣书，“你还有别的书么？换几本难点的。”

“很多，我去图书馆找找。”他松了口气。

“这个星球有商店吧，我要买几件内衣。”

云船长插着口袋应允道，“苍商能帮你买回来，苍商？”

“没问题。”他的眼神上下扫一遍闻星落，“记住尺寸了。”

闻星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要自己去。”

“苍商？”

“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她走近，看着云船长的眼睛，“船长？”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很危险，这是个黑市星球，满大街都是犯罪分子。”

闻星落眯起眼睛，“知识没有改变生物本能，你在我转移话题时松了口气。第3325号港口的集市如此巨大，苍商没有带我找到卖内衣的商店。或许，不是没有，而是你们不想让我去……哈！你的瞳孔晃动了，船长！”这气势逼得他退了一步，眼神躲闪，闻星落兴奋的跟上，“为什么我不能去，难道人类的商品也和狗摆在一起吗？”

对方没说话，表情依然镇定自若，瞳孔晃动的更厉害了。嘶嘶又摆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试图制止争吵但又胆小的不敢出声，说明闻星落靠近重点了。

“哦……”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笑容瞬间消失，独自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人类和狗放在一起的仓库，托托星人不是星际海盗，他们是……宠物大盗。我们、人类，和狗一样，都是宠物。对吗，船长？”

云船长同情的望着她，“不，你不是宠物，你们有智慧。”

她瞬间明白了，“我是聪明的一批，人类中的边牧。不，他们是，我是不听话的边牧。”

“边牧看不懂《生物进化之绝妙的意识交流》，它们甚至不明白生物是什么，意识是什么，最多知道羊是什么。是什么？和自己长得不一样的狗罢了。”他推着闻星落向图书馆走去，喋喋不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智慧种族从来不是宠物。只是少数种族，看着新鲜罢了。带回去打打工渲染下异族风情，你们在地球上不是也要打工么……”

整个走廊充斥着他的声音，为了早一点到图书馆，他甚至当下修改了系统中的空间设置，将图书馆放在更近的位置。开门后，是广阔的世界。他双手拍着闻星落的肩膀为她打气，“欢迎来到整个宇宙。”

“不知道你从哪里翻到这些书，很久很久之前的老物件了，几乎和我一样老，哈哈。看看这本，《纷繁物种》，介绍了很多星球，我记得有卡戎。呃、是两百年前的卡戎了，当时它只是个贫瘠的流放星球，不过、学学历史也不错。”他把书放到闻星落手上，“还有这本，《演化足迹》、《意识本源》……”他一口气在闻星落的手上堆了很多书，但她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看着蔫呼呼的人，云船长将书放到地上，对她说，“你想过未来吗？”

她摇头，“我以为现在的生活就是未来。”

“短视是每个种族的弊端，我们永远在探索未来是什么。在关于未来的话题中，想象力如此重要，但他们缺乏想象力。未来是什么？思考浪费时间，不如眼前的星球、握在手中的资源。只活在当下一个片面的时间中，一条无尽丝线上的一个结、无穷线段上的一个点，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在未来的几亿年中，地球从蛮荒星球起步，经历战争、抗争、失败、再胜利，接着随科技爆发不断进步，最终和宇宙一起存续。这是一颗被看做宠物的星球做到的事，成为文明的象征。”他揉着她的头发，“时间线很长，不要被捆在一个小小的结点上。”

“你怎么可能知道未来是什么？人类的未来……”

“我看到过。在宇宙中存在空间撕裂的缝隙，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我去过很多地方。”此时云船长的身上没有任何神经质的气息，更像一位引导未来道路的兄长，“穿过时间的河流、空间的裂痕，许多人一生无法目睹的景色，你如此聪明，应当去见识见识。”

闻星落抬起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是否在说谎。最后她点头，“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