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鸟】
太子:“行刺的人抓到了吗?”
“殿下,找到了,人关在监察司,全等殿下发落。”
太子:“嗯,母妃怎么说?”
“娘娘说,那人只是一个听命于人的小喽啰,没什么审问的价值,让殿下多搜搜他的身,看看有没有他主子在他身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这种不计后果的公然行刺,不是他的命在主子手里捏着,就是他亲人的命。”
太子:“嗯,照母妃说的办便是,你审他了吗?”
“没,全听殿下的意思。”
太子:“审,现在就去审,能问出一点是一点。”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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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品崖的意识回笼时,听见耳畔有人在说话,他没有立即睁眼,静静地听着。
“张太医,阿梅他没事吧。”梅品崖感觉床上有一块地儿是微微沉下去的,是太子坐的位置,他的一只手被抚住,太子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
“殿下,梅公子的伤不重,擦伤了点皮肉,没有伤到骨头,止住血就没事。”太医道。
太子:“那他为何会晕过去?”
太医:“老臣看来,大概是没遇到过类似的事,再加上血流的有点多,吓到了。”
太子:“哦。”
一阵静默,梅品崖听见开木头箱子的声音,太医又道:“殿下,这是堕花丸,萱华娘娘叫我给你捎来的,是够吃小半年的量,殿下可以开始吃了。”
太子:“好,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接过堕花丸的太子松开梅品崖的手,不老实地把装药丸的盒盖拨开又扣上,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声响。
梅品崖不自觉地皱皱眉。
“怎么了?”太子突然道。
梅品崖还以为太子在叫他,眼睛就要睁开,结果感觉手边的床铺一松,太子站起来身来,离开了床边,还顺手放下了床架上雪白的纱帐。
“殿下,出了点意外。”梅品崖听到有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个人走路悄无声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太子:“嗯?人死了?”
“……是,突然就死了。”
太子:“怎么个突然法?”
“我们问他,受谁指使,他什么也不说,我们就告诉他,监察司最不缺折磨人的法子,问他怕不怕,他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好怕的,说完突然就绷紧了身体,一丝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我们怀疑他要咬断自己的舌头,就叫人就掰他的嘴。”
太子:“舌头没了不影响说话吧。”
“殿下,是这样没错,但是还没等我们掰开他的嘴,他紧绷到发抖的身体突然一松,不动了,探他的脉搏,人已经咽气了,再扒开他的嘴,牙齿都变成了血红色,牙缝里还塞着自己的血肉,嘴里黑洞洞的,舌头没了,被他吞进了肚子。”
太子:“吞舌头给自己噎死了?这么容易?”
“监察司的仵作说还不能妄下论断,他们还要进一步研究真正的死因。”
太子:“嗯……对了,搜身搜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没?”
“没……殿下,查户籍的伙计们说他是孤儿,进宫当差没出一个月,我们搜了他的身,更是一点破晓都没有,这人从头到脚干干净净,就像是自己突然想杀人一样。”
太子摸摸自己的下巴,眼睛眯起,玩味地道:“哦?是吗?我就不信天底下真的有莫名其妙想杀个人玩儿的蠢驴,还杀人杀到东宫来了,莫不是身上长了十个胆子。”
太子沉吟片刻,“哼”地一笑,道:“你这样,叫仵作剖开他的肚子,把他吞进去的那条舌头揪出来,拿给我,我倒要看看,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他,为什么要死到临头,把舌头藏起来了。”
“殿下,你的意思是……”
太子抬手止住他,让他先听自己说:“对了,还要验毒,好好地验,仔仔细细地验,噎死,对他这种蠢驴来说,太高明了,更显得假。”
陌生的声音消失了。
太子哒哒哒地敲着窗台的雕花框,若有所思。
她耳朵一动,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布料声,转过头,明媚的笑容爬上她的脸颊:“阿梅,你醒啦。”
梅品崖点点头,问道:“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呢。”
太子站在他的床边,摊摊手,无奈地道:“阿梅啊,你现在知道当太子的不容易了吧,总有人揣着一肚子的道理,想要拿本宫的命,拿不到,就会那本宫身边的人开刀,嗐。”
梅品崖盯着她的脸,没有说话,他并不值得她对他说实话,所以,她很有可能在演他。
太子见他木愣愣的,好玩儿地挑起一边眉毛,从桌子底端出一只大大的红色物件儿,坐在梅品崖的床边,展示给他。
梅品崖:“这是什么?”
太子盯着他的脸,眼睛亮闪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