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翌日,与公主道别后,楚如攸便在几位宫人的陪同下等在魏安出宫会经过的宫门下。
他从兴庆宫的方向走来,背脊笔挺尽显风骨,官袍下双手交握,步伐不疾不徐,一双生得极好的眉眼不卑不亢。这是楚如攸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魏安,她想,书中所提的中庸儒臣便是眼前所见之人。
“有劳大人。”楚如攸微微一欠身行了礼。
“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府外会有人接应你,那人名唤庆云,有事可以吩咐他。”魏安嘱托完后便先一步向着出宫的方向走去,与楚如攸隔出几个人的距离来。
出宫后,两人上了各自的那辆马车,同时行驶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魏府较之京都其他显贵的府邸还要大上一些,说不上富丽堂皇,却也是文雅之所。院中的厅堂亭榭,楼阁步廊,花草树木一看便是精心设计了的。从房屋中一些装饰物,也能品出几分主人的品性来。自庆云将自己领进院中后,楚如攸便发现魏府中的下人极守规矩,每个人只顾着自己的活,不多说一句话。是恭敬的,但就是不似自己家中那般有生气。
突然间楚如攸有点想念起银杏来,若她在身旁,一定是吵吵闹闹个不停的吧!
魏安一进门便看见楚如攸坐在会客厅中,手中胡乱的翻阅着一本书。
楚如攸同时也发现了魏安,连忙起身道:“大人,如攸要遵循些什么规矩呢?”
魏安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楚如攸,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聪明一些,看来以后行事要尽量避开她。
“府中的规矩想必庆云已告知了你,太后的要求你能猜到几分?”
楚如攸想,魏安这样聪明又混迹官场的人,定是早察觉出了自己的那几分小心思,与其在他面前班门弄斧,还不如坦坦荡荡。
“如攸愚钝,太后定是觉如攸才疏学浅,德行有亏,影响了公主。所以是让小人在大人府上足不出户,闭门不出,潜心学习?”楚如攸故作困惑,不解的问道。
起初进宫她便怀疑过太后的用意,但后来惠然的爱护和顾修的时常出现,让她沉溺在幸福之中,完全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进宫?后来惠然告诉自己要被送去魏府,她才慢慢反应过来,她无比确定自己只是太后用来牵制父亲的一颗棋子。既然是一颗棋子,又怎么会真的将她放出宫呢?看来太后是真的疼爱惠然和信任魏安,楚如攸如是想着。
“既已知晓,遵守便是。楚二小姐父亲乃是太学博士,在下较之是自惭形秽。不如就从煎茶点茶开始学起吧!”
还没有等楚如攸表达出想法,魏安已经快步离开。其实她想说,她一点都不喜欢煎茶,更不喜欢什么茶道。若非说茶道,她觉得茶的味道大都有点涩味且相差不大,只要能解渴便是好茶。
这些时日,楚如攸白天有时被庆云盯着临摹魏安给的水墨画,庆云实在是太闷了,无论她问什么他都只会回答是或不是。楚如攸甚至觉得庆云是不是喉咙有什么问题,可见他吩咐家丁做事时又是正常的。她明白定是魏安吩咐了府里所有人都对自己冷淡的,不过也不奇怪,自己于魏府而言毕竟是一个外人。
几乎每天魏安从府外回来后,便会让人叫楚如攸去学烹茶。他先会煎一杯茶放在楚如攸那方,等她到后,先品那杯茶,然后再试着烹出一杯刚才所饮之茶。
重阳节这天,楚如攸突然来了兴致,特意摘了院中的几枝菊花想煎一壶菊花茶给魏安尝尝。一坐在平时所坐的位置上便看见一杯已经烹好的茶摆在那里,楚如攸没有多想便端起茶碗细细品味了起来,可越喝越觉得头晕,越喝越觉身体灼热。她想自己可能是中毒了,不由扯了扯衣服散热后,便晕晕乎乎的趴倒在了茶案上。
魏安和庆云从外面处理完事情回来,发现楚如攸衣衫不齐的趴在那里。吓得庆云连忙转过了身去,双颊通红。
魏安立刻拿起茶案上的空盏递给庆云,吩咐道:“查查,想来是近日才进府的,查到何人后悄悄处理。再让田伯在旁屋准备一桶洗澡水和一些女子穿的衣物。”
庆云愣了一下,才马上反应过来接下了指令。
庆云走后,魏安拿起茶案上的戒尺戳了戳趴在那里的楚如攸。平日里,魏安确实没有拿戒尺惩戒过楚如攸,只是拿来方便指导她,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不论怎么戳楚如攸她都没有动静,魏安在听见田伯一行人已经在旁边准备好后,才走近楚如攸,正俯身打算将她抱起时,她却突然瞪大眼睛凝视着自己。
不知为何,会有一丝心虚,慌张地解释道:“楚如攸,你中毒了,我……”。
还没有等魏安解释完,楚如攸看着眼前说话之人那上下移动的喉结竟轻轻的吻了上去,那时她的头脑完全不清醒。
轻轻浅浅,一呼一吸间,于魏安而言似是烙上了印记一般。
从靠近楚如攸的那一刻起,魏安的心便慌乱了起来,他告诫着自己要克制。若之前他尚可说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可在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