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心相印（上）

周夜的袖袍，穿过了另一人的小腹，这是今夜第一次重创。，在这个似乎都凝固了的时刻，周夜取出自己的剑，又投入了战斗。剑比扇好用多了，顷刻间，四个偷袭者的剑，尽断。

沈唯臻当时就哑了。在他十八年的生命中，好像没听过哪个门派的技艺，是用剑断剑………不知为何，他产生一种用周夜的手法来切肉的冲动。扯扯唇角，又把这个想法打回去，周夜应算是个克己内敛的人，也因如此，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是永远不会有迹象的，出其不意，身上就吃了苦头。

对周夜来说，一个剑客的剑与荣誉是至高无上的，脱剑、断剑都是难以忍受的耻辱。所以，他也想当然地认为

别人也是这样。因此，她极少伤人，更不杀人，常用的手段便是毁了对方的剑。然而她错误的地方，便是认为天下剑客的想法都是如此。

四人的剑断裂后，互看一眼，神色交流，于是四双肉掌齐齐翻出打向周夜。

沈唯臻看那阵势有些眼熟，脱口而出:“江北辞烟楼？”闻言，四人的攻势未滞，依旧招呼向周夜。周夜算是明白了，上回去辞烟楼盗宝未遂，敢情人家来兴师问罪了！她不想伤人，于是迅速把剑换成玉扇扇，合拢了，往四下依次打去，手中无剑，用的却是剑的招式，也是用足了全身力气。排山倒海的内力向四方涌去，而沈唯臻在情急之下居然忘了自己还会本门的拳脚功夫，顺手操起了凳子就朝四人中胡乱砸了过去，

一次有惊无险的配合。

被凳子砸到头的人最惨，已经昏死过去。另三人也受了内伤，三面落地。周夜向来厌恶持久战，这次出手也是倾尽全力。沈唯臻跑到周夜身边，刚想说什么，不料周夜身子一软，人直直地倒了下来，沈唯臻赶紧扶她回床边，在松手的那一刹那，微微感叹了一下周夜的细瘦。

周夜气沉丹田，内息运行一个周天，略有好转，方说道：“我江南无影自习剑来，尚未伤过他人性命，我不想杀你们，诸位还是离开吧。”

一人愤道：“师父的意思是，一定要抓你回去。”

周夜诧异：“可是，我并未取走辞烟楼分毫！”不仅没偷到，在腰上留了一道伤口。

众人无言语。

周夜沉默，对沈唯臻说：“你看这，怎么办？”

沈唯臻拧眉：“别看我，我也不杀人。”

“我又没叫你杀他们！”

“不杀啊。”沈唯臻说，“点他们呗，你点我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两人旁若无人地谈着，忽然，四个夜袭者中突跃起一人，徒手扑来!

“嗯？”沈唯臻眼疾手快，挡在周夜面前，两人激烈对打。

偷袭者在第六次落空时，惊愕道：“你是谁，怎么破得了辞烟楼的拳法？”

“嘁——”沈唯臻手上力道不减，嘴上也在说，“前年，你们辞烟楼，在城隍庙是不是

欺负了一些江南外地人？告诉你！自从吃了辞烟楼的苦头，我就一直在研究如何破你们的拳法！该死的江北人，看招！

周夜听完就惊了。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竟然有那个能力，找出一套拳法的漏洞并加以制约。

为他在习剑上也有这种悟性，再配以勤练，说不定，水平不亚于我！

只是……周夜默了。看样子，沈唯臻勤奋练习的日子，还远得很呐……。

大概是受“一雪前耻”心理的驱动，沈唯臻将一套拳法拆解得七零八落，不多时，重拳直击来人胸口，訇然倒地。他得意地拍拍手，冲周夜骄傲地一挑眉，完全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多少的剑术卓然!

周夜不知该说什么好，起身打开门，说：“我无意伤人，四位，还是快走吧。”

继续眼神交流。少顷，四人离去回辞烟楼复命。

房间里只剩下周夜和沈唯臻二人。沈唯臻泰然住若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不一会儿，周夜忍不住开口说道：“你……”

“你……”竟是异口同声。

沈唯臻不见了方才活跃的气质，沉静一笑：“你先说。”

周夜腹诽一句，坐在床边，略有尴尬，婉转下逐客令：“夜深，你还不回去休息？”

其实周夜后悔说这句话了。话音刚落，内敛版的沈唯臻立刻消失，他哀怨道：“好歹也坐一下，你想，如果今晚不是我发现你有危险而来搭救，你的处境就更不利了，不是么!”

周夜默了，好半天讷讷出一句：“你半夜三更，出来做什么？”

沈唯臻听周夜这么说，立刻就闹了：“这里东西，口味太重，我吃不惯。哎，你有吃的么?”

“……没有。”

“算了，我走了。”沈唯臻想也无趣，便起身离开。

周夜随之跟上，顺手掩门，心中思绪杂乱。忽闻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沈唯臻，手持一烛台，在摇曳烛光辉映下，笑容温柔。

“给你。”他